“先押进来,看看姜中庭什么时候来赎人。”朱雁宁瞥了一眼兄妹二人,转身进到府中。 这也算是自秋猎回来后的一场小风波,朱雁宁心里真正担心的是朱慎,宫里到现在都没消息。 他不是说自己服下解毒丸了?浑身上下又没有致命伤,没道理一直昏到现在还不醒,除非他身患其他的病,也是有可能的。 朱雁宁命人将姜薇兄妹二人押到一间偏房里。 回到书房,她已经想好了,如果今日朱慎那边还没有消息的话,她就潜进皇宫看看,毕竟朱慎还在病中,太后又在宫里,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她一直等到下午。 没等来朱慎的消息,倒是等来了秦夫人的消息。 来人是秦夫人的心腹,也是秦夫人的陪嫁丫鬟,同秦夫人一样大,面容慈祥可亲。 一见到她就跪下来,“求公主殿下救救我家小姐吧。”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下来。 朱雁宁扶起何嬷嬷,温声道:“嬷嬷,您说清楚,秦姨怎么了?” “公主殿下,我家小姐她不知为何,近日来每日都胸闷气短,晚上睡觉心下惊悸不已,看了大夫,大夫只说是操劳过度导致的,直到今天早上,夫人刚用过早膳就咳血不止,直接晕过去,医馆里的郎中看了也束手无策,我想着不若请宫里的太医来。”何嬷嬷语气焦急。 朱雁宁当即命人去请常驻在自己府上的太医,秦夫人身为镇北将军夫人,按理说府中也会给配置常驻太医,只是太后从中作梗,用别的理由调走了秦府的常驻太医。 朱雁宁一边往秦府赶,一边问何嬷嬷,“为何不用世子殿下的文牒?” “世子殿下自昨日就不知为何同小姐大吵一架,去了马场,至今还没回来。”何嬷嬷语气叹惋。 马车到了秦府,朱雁宁匆匆走进去,想了想,“何嬷嬷,你派人将秦府围起来,这期间,谁也不要进出,凡是记在名册上的人都将其聚在前院,我要问话。” 何嬷嬷一刻也不敢耽搁,小姐吩咐过了,只要公主来府上,也要将公主当主子一样伺候,她匆匆跑去办事。 朱雁宁快步走进秦夫人的卧房,屋内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是秦夫人惯常喜欢的香,再往里走去,朱雁宁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秦夫人。 面色灰白,呼吸困难,秀眉紧蹙着,像是难受极了,床前跪伏着一个丫鬟,正在给秦夫人擦拭手臂。 见到朱雁宁来了,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恢复如常,垂着头,同她见礼。 “嗯,你先下去吧。”朱雁宁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 那个丫鬟退下去之前,回头看了眼朱雁宁,神情颇为怪异。 朱雁宁候了片刻,太医就来了。 给秦夫人把脉之后,摸着苍白的胡须,神色严肃。 朱雁宁见状,“有话直说就是。” 太医沉吟半响,“回公主殿下,秦夫人的症状,很像是劳累过度致使的。” 朱雁宁皱眉:“什么叫很像?” “一般的大夫,大概都会将这种症状误判为劳累过度,甚至有些资历较浅的太医也都会如此。” “为什么会这样?”朱雁宁不解。 “秦夫人,是中了一种名为枯血的剧毒,这种毒,分前中后三个阶段,前后大概是十五天左右,抗过后期再不服用解药,恐怕性命难保,只是现下,这种解药的研制最少也得三月有余。”太医正色道。 朱雁宁闻言面色一沉,下毒? 前世的秦夫人竟是遭人下毒了么? “秦姨她还有几日可活?”朱雁宁直接问道。 “三日。” 朱雁宁站起身,“行了,秦夫人中毒这件事,暂且不要外传。” “是,公主。” 她没让太医回去,而是将太医安置在偏房里。 朱雁宁走去前厅,下人们已经全部都集中在前院,个个神色紧张,他们知道公主来是为了秦夫人的病,故而一个个都非常配合。 “何嬷嬷,名册上的人可是都在这里?”朱雁宁问。 何嬷嬷一委身,“是的公主,老奴方才都清点过了。” “好,太医看诊这期间,没人出府吧?” “没有。” 朱雁宁走到一众下人面前,秦府的下人大都是从前跟着秦夫人从西北来到京城的,可以说是半个秦家人,但是秦家近几年式微,难保这其中不会有人倒戈。 是什么人,会去想到害秦姨呢?绝对不可能是太后,太后极其忌惮镇北王秦英,不可能干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何嬷嬷,秦姨前不久有没有跟人起过冲突之类的?”朱雁宁低声询问。 何嬷嬷皱眉细细回想,她摇摇头:“小姐平日里待人极其温和,除非是触及她底线,否则她不会故意去为难人家,前不久倒是因为世子的事情发过脾气,还调了暗卫。” 朱雁宁心下一惊:“什么时候?” “就是那日小姐邀请公主来府上赏花那日,公主走后,小姐打了世子和瑶姐儿,然后还将姜姑娘拖出府外去了。”何嬷嬷一一道来。 姜竹? “再之后也没同什么人起过冲突。” 朱雁宁看着一院子的下人,脑子里却一直回响着那句“将姜姑娘拖出府去”。 她在脑子里将接近过秦夫人的人一个个拎出来过了一遍,仍是毫无头绪。 看着一院子陌生的面庞,她只觉得头疼欲裂,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一个人,方才她进来时,跪伏在秦夫人床畔那个女婢。 朱雁宁走近一众女婢面前细细辨认,一个个找过去,却没发现那个女婢。 她厉声问道:“今日替秦夫人擦身的那个女婢在哪?” 她问完,人群中当即就有人回了一句:“是小竹啊,她是前几日世子殿下领回来的,说是擅长做点心,送到夫人房里特地孝敬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