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括却看向朱雁宁。 “我记得我没有听到皇兄说这样的话。” “属下去为公主拿大氅的时候,皇上吩咐的。”玉括面不改色地说谎。 朱雁宁张了张嘴,最终无奈道:“那你进来吧。” 玉括越过程墨,紧跟在朱雁宁身后,两人,一人黑色,一人浅紫色,从后面看上去,异常般配。 程墨眼底沉了沉,攥紧双拳。 朱雁宁走近卧房之前,侧过身说了句,“你不必跟着我,去找刘管家领一套侍卫服换上。” 玉括这才停下脚步。 朱雁宁关上门,听到玉括远去的脚步声,她心里烦躁更甚。 朱慎为什么派这个玉括来她府上? 她之前以为玉括有什么口信要带给她,结果什么也没说,就好像真的是来当她的侍卫一样。 朱慎若是知道朱雁宁的想法,大概会直呼冤枉,因为这些决定都是玉括临时起意的。 朱雁宁喝下姜汤,红豆着人提了热水进来准备退下去时,被朱雁宁喊住。 “过来伺候我沐浴。” 红豆一愣,随即略有些激动地应是,从前朱雁宁是从来都不让她们近身的,她一直忐忑得觉得是不是她和南国哪里做的不对。 这厢朱雁宁愿意让她们近身,红豆觉得这些天的郁闷烟消云散,只要公主愿意使唤她们就好。 朱雁宁褪下衣服,将整个身体泡进热水里,温热蔓延至四肢百骸,她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公主,待会儿要不要给您擦些玉容膏啊,这疤时间再长的话恐怕就消不下去了。”南国蹙眉看着横陈在朱雁宁背上的疤痕。 这是刚重生时被太后打的。 朱雁宁闭着眼,“不必。” 南国心里有些失望,自她跟着公主以来,公主一直不怎么注意这些问题,从不把自己当成娇娇女子来爱护。 穿好衣服,朱雁宁拥着被子,红豆站在床边给她绞干头发。 “叩叩叩!” “公主。” 是玉括,朱雁宁揉了揉眉心,示意红豆先停手,“进来。” “公主殿下,这是药膏,您脚上的伤需要拔出余毒才可完全恢复。”玉括手里握着一只通体翠绿的小药瓶子。 红豆同南国听到玉括的话,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这位玉括侍卫怎么还知道公主脚上有伤? “你把药给南国吧。”朱雁宁平日里神情总是不苟言笑的,现下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只露出一颗脑袋,同平日里的样子不甚一样,褪去了锋芒,倒是显出妙龄少女的娇俏来。 “公主殿下,这药,是需要特殊手法才能使用,属下之前在外时,有幸学到过。” 言下之意就是只有我能给你上药。 “那你教教南国,她学东西快。”朱雁宁实在不愿让玉括来给自己上药,全是因为落水后他的冒犯让她始终心怀芥蒂。 而且不知为何,她总是会把玉括同那个人联想到一起。 “公主殿下,这种手法是要混合内力驱使的,并且一时半会儿是学不会的,只怕到时会耽误最佳疗养时间。”玉括面不改色,声音平稳,却将朱雁宁所有的路给封死,只能选他。 朱雁宁眉心跳了跳,“那你来。” 说什么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 玉括得到指令,藏在面具后的神色有一瞬间含着笑,唇角扬了扬。 他走上前,单膝跪在朱雁宁的床榻前。 朱雁宁心一横,将脚伸出去。 “不行!”红豆忍了半天,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需得垫上这个。” 玉括应声:“好。” 他拿过帕子铺在朱雁宁的脚踝上。 帕子很薄,透着丝丝的凉意。 玉括像那日一样托着她的后脚跟,将药液倒在帕子上,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覆上来。 他的手温热宽大,几乎要将她整只脚包在手掌里,常年握剑的原因,玉括的指腹上覆着一层茧子,行动间,朱雁宁感到脚上传来一阵阵的痒意。 玉括专注地给她上药,还要细细观察伤口处的变化,离得有些近,他浑身散发出的强烈的男性气息很快就将朱雁宁包裹。 朱雁宁更加不自在。 一旁的红豆跟南国也是紧紧盯着玉括,一脸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了公主,这药,只需连续上三天即可,属下告退。”玉括站起身。 还要三天?! 朱雁宁咬咬牙根,喊住玉括,“你先别走,我有话问你,红豆跟南国你俩先出去吧。” 红豆看看朱雁宁又看看站定的玉括,最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站到门外去。 屋内烛火昏黄,晕染出一片光晕。 “皇兄可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或者东西?”朱雁宁正色道。 “回公主,皇上特意嘱咐属下,让属下转告公主,要好好用饭,不必太过操劳,一切有他。” 玉括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朱雁宁还未收回去的脚背上。 朱雁宁察觉到他的视线,心下一阵羞恼,忙将脚藏回被子里。 “这是皇兄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朱雁宁目光咄咄。 玉括一顿,“自然是皇上说的,属下不敢妄传消息。” 朱雁宁目光沉着片刻,“你下去吧。” 她总觉得怪异,却又察觉不到哪里怪异。 玉括打开门,就对上三双略含仇视的眼睛。 红豆、南国还有程墨。 自玉括来到府中,程墨便有意无意地观察他,下午晚练之后却没见到玉括,于是他匆匆跑来公主的院子,没想到红豆跟她说玉括跟公主在里面谈话。 谈什么话程墨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玉括的到来,让他心里产生了很强烈的危机感。 玉括视线一扫三人,在程墨脸上顿了顿,便绕过三人离开。 红豆跟南国推门进去,程墨则是往屋内看了一眼,便转身追上了玉括。 “玉括。” 程墨冲着玉括的身影喊了一句。 玉括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