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准备走进暖阁,什彪面无表情地拦住她,不让她进去。 姜竹笑道:“侍卫大哥,我是煊国的承乐公主。” 什彪听了,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我家王爷只说请承安公主过来。” 姜竹脸上一僵,很是勉强地笑了几声,“我是来寻我皇妹的。” 什彪不动,铁了心不让她进。 姜竹没了耐心,但是碍于什彪是玉长瀛的手下,不敢以权力压制,只得冲着朱雁宁喊了声,“皇妹……” 朱雁宁故意装作没听到,只定定看着桌上的菜。 姜竹来能做什么?无非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要么是来搞破坏的,要么是来刷存在感的。 玉长瀛远远看了一眼姜竹,“那位是公主殿下的姐姐?” 朱雁宁点点头。 玉长瀛看着朱雁宁突然轻笑出声,“看起来,公主殿下同你皇姐关系不是很好。” 朱雁宁没应声。 玉长瀛就是那种若是对你起了兴趣,就恨不得将你整个人剖开研究得透透彻彻,比你自己还了解自己。 这一点朱雁宁深有体会,她有些后悔着人做这么一大桌菜来挑衅他了。 “公主殿下,听闻煊国一直有‘冬水赛舟’的习俗,不知本王可是有幸能见识到?”玉长瀛执起酒杯,在朱雁宁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吸气以缓解口中的辣意。 冬水赛舟便是在初冬伊始,尚未结冰时,由皇室出钱在柳湖、沿湖等地点办一场赛舟游戏,一般参与的人都是些王公贵族,赢者奖励丰厚,最主要的还是让玩者尽兴。 “等皇祖母的生辰宴结束之后,再过不久,冬水赛舟便会提上日程了。”朱雁宁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 “公主殿下会去观摩吗?”玉长瀛放下筷子,含笑看着朱雁宁,等她的回答。 “也说不定的,这几日不太舒服。”朱雁宁回答。 玉长瀛状若思考地眯了眯眼,语气遗憾道:“唔……这样啊,本王还以为能同公主殿下一起去看冬水赛舟呢。” “公主殿下,本王觉得你皇姐甚是有趣,不若请她进来找找乐子?”玉长瀛说着朝什彪一挥手。 什彪得令,将姜竹放进去。 玉长瀛含笑看着姜竹,“承乐公主?” 玉长瀛凤眼含笑,唇角轻扬,一副多情柔意的样子,盯着你看时,总会让你觉得你是他捧在手心里的至宝。 朱雁宁蹙了蹙眉。 姜竹进来时就迎上玉长瀛这样的神情,她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刮了一下,又痒又疼。 “承乐公主,是来寻你皇妹的?”玉长瀛轻声问。 姜竹张了张嘴,只觉得面上起了一股热意,她语气羞怯道:“是,我是来寻我皇妹的。” 说完后又惊觉自己失礼,立马福身见礼,“见过王爷。” 玉长瀛嗯了一声,笑道:“承乐公主性情真是直爽。” 姜竹闻言,抬眼看了一眼玉长瀛,“王爷见笑了。” 玉长瀛起身之前看了眼垂首不语的朱雁宁,随即缓步走向姜竹。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玉长瀛,姜竹的心脏砰砰跳着,这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一般,邻国强大的摄政王和走失多年才被认回来的公主。 这让姜竹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宿命感,她瞧不上没有实权的秦绪,也不想同身份虽然强大却自小在乞丐堆里长大的程墨有来往。 只有眼前这个人,强大神秘,俊美温柔,才配得上她姜竹。 她眉目含羞,“王爷?” 玉长瀛在离她两步开外的地方站定,“承乐公主不是来寻自己的皇姐的么?为何一直盯着本王看?” 姜竹抿了抿唇,像玉长瀛这样的人物,平日里对他谄媚讨好,因他一语便脸红羞怯的人定是不少,若想要得他另眼相看,必要同寻常女子表现得不同。 她压抑住心中的悸动,“回王爷,承乐正是来寻我皇妹的,方才多有唐突,望王爷莫要怪罪。” 说完也不等玉长瀛说话便径自绕开玉长瀛朝着朱雁宁走去。 朱雁宁这时也站起身,蹙眉等着姜竹的话。 “皇妹,皇祖母遣我前来同你学学规矩,毕竟我前不久才进宫,对宫中许多规矩都不懂,前月置办皇祖母的生辰宴,我又什么都没帮上,故而……”话到此处,姜竹停下来。 朱雁宁也是全都明白过来,太后会派姜竹来在她这里学规矩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就算太后有意,姜竹也绝不甘心被她指摘,她来这里,很可能就是她央求太后来的。 至于来这里做什么…… 朱雁宁视线扫过站在姜竹身后的玉长瀛。 姜竹上一世先是让秦绪非她不娶,又是让程墨拼死相护,最后还让晏珩为她违抗军令,但是恰巧这三人又都同她关系匪浅,若要说这是凑巧,那理由也太站不住脚。 眼下各国使臣又还未到齐,来这里招待玉长瀛,她自觉吃力不讨好,但是姜竹是不是这样想便无从得知了,毕竟玉长瀛虽然凶名在外,但是样貌能力当今又鲜少有人比得过, 寻常女子或许见着玉长瀛会偷瞧几眼,回去再慨叹几声便作罢,但是姜竹,怕是不会甘心于此。 虽说玉长瀛前世对她做了许多混账事,但是姜竹若是成功让玉长瀛对她青睐有加,那除掉姜竹的路上,她将很难往前迈进一步。 孰轻孰重,朱雁宁心里门儿清。 玉长瀛疯是疯,但他疯的一面也只是藏于人后的,人前倒是像个人,只要私下不同他来往,撑到一月后使臣返回便是。 朱雁宁瞬息间便做好了决定,她朝姜竹颔首,“如此,便有劳皇姐多往我这边跑跑了。” 姜竹上前揽住朱雁宁的胳膊,亲昵道:“多谢承安。” 朱雁宁面无表情地抽回手,随即对玉长瀛道:“王爷,刚用过午膳,不若随我出府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