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雁宁怔愣间,秦绪的声音已经传进来了,“公主殿下,不知可否去前边的茶楼里小坐一会。” 姜竹落水上岸后,秦绪不急着去关心姜竹,来找她做什么? “公主?”车夫拿不定主意,犹疑地喊了她一声。 “进宫。”朱雁宁道。 秦绪一听,心下闪过一抹诧异,忙上前拦住朱雁宁的车夫,快速道:“公主殿下,我母亲想见你,但是身子经历上次的那件事之后便落下病根,一直不见好,但心中时常挂念着你。” 朱雁宁听了冷笑一声:“秦世子,秦姨的身子是怎么落下病根的你不清楚吗?” 秦绪避而不答,坚持道:“母亲想见你。” 朱雁宁自上次说出想要将秦夫人接来公主府小住,顺便再给她调理身体,结果姜竹问她讨要公主府,她去信给秦夫人说明缘由,这件事便只得作罢。 一直到现在过去了有将近三个月,她一直没有机会再去看望秦夫人。 朱雁宁沉吟道:“我改天会去看望秦姨的,小坐便不必了,秦世子,还是擦擦眼睛看看清楚吧,别把蓄意杀害生母的人放在心尖儿上护着。” 说完,车夫极有眼色的驾着车便往宫里去了。 秦绪顿在原地,定定看着朱雁宁的马车远去,刚回过头,又一辆马车驶过来,似是掐好时间一般行至秦绪面前。 车窗帘子揭开,露出一张俊美无涛的面孔,头发尚且没干,眉眼冷淡,看着秦绪道:“秦世子,不去哄哄你的心上人来这里堵承安公主的车驾做什么?真是奇哉怪哉。” 秦绪朝着玉长瀛合袖一揖,“王爷有所不知,承安公主先前同我有婚约,现如今婚约虽然解了,但是我也会将公主当作妹妹一般对待的。” 玉长瀛蹙眉,语气戏虐:“世子殿下在这里乱认好妹妹,就不怕承乐公主吃醋?你认承安公主为妹妹,承安公主可是知道这件事?她可答应做你的妹妹?” “这便不劳王爷费心了,等过几日承安公主来府上,我会亲自问一问的。”秦绪音色淡然。 玉长瀛面不改色道:“据闻承安公主很是尊敬世子的母亲秦夫人,前几日秦夫人遭府中之人陷害下毒,险些丢了性命,秦世子到现在对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恐怕只有‘略有耳闻’的地步吧?” 不待秦绪说话,玉长瀛又道:“尧国虽然不如煊国这般重孝道,但是如若有人妄图加害我的亲人,本王定当叫那人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秦绪听出玉长瀛话中的讽刺意味,心中思绪万千,追问道:“若那人是你心爱之人呢?” 玉长瀛神色悠然,“不会!本王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世子,本王听闻你的父亲秦英将军同兄长秦述将军在外征战,军功无数,人人都说虎父无犬子……”说到这里,玉长瀛及时止住话头。 秦绪面色猛然变得阴沉。 “怨天尤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玉长瀛说完,看着秦绪阴沉的面色,心里舒坦了,将脑袋缩回去,放下车帘。 什川面色怪异地看了眼玉长瀛,他家王爷什么时候话这么多?还专门停到人家面前去跟人家唠嗑,完了还将人家好一顿埋汰。 玉长瀛察觉到什川的视线,平视过去,“你可是对本王又和意见?” 什川摇摇头。 玉长瀛拢了拢大氅的衣襟,眉目明朗,过几日,就要离开了。 秦绪站在原地回想着玉长瀛的话,只觉得心中的暴戾气息怎么都压不住,不能上战场立军功,并不是他的错,是父亲和母亲只疼大哥,只让大哥上战场!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默然半响,他抬脚朝着姜竹的马车那边走过去,他方才也落入水中,他当时只看到朱雁宁同一名女子落水了,并不知道那名女子是谁,加之他一直注意着朱雁宁,便没有认出姜竹。 姜竹二次落水后是突厥的大皇子耶律淮救上来的,这会儿才醒过来,正抱着自己的丫鬟哭得面色绯红。 见到秦绪时,一时间不禁想起来之前秦绪对自己的细心呵护与温柔细语,她红着眼睛扑进秦绪的怀里,低声哭起来。 “秦绪,你怎么才来?你方才怎么不来救我?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秦绪,我都好久没见你了,我真的……我真的很想你。”姜竹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到头来还是秦绪好。 秦绪拉开环在腰间的手,将哭得歪歪斜斜的姜竹扶正,淡道:“嗯,你没事就好了。” 姜竹没有听到意想之中的安慰,不禁抬头质问,“你什么意思?你不来救我也就算了,现在……现在连安慰我也作罢了吗?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们约定好了要……” “承乐公主!”秦绪重声打断姜竹即将说出口的话。 姜竹愣住。 秦绪续道:“你我如今身份有别,就算姑且不提身份的差别,当初的约定,我们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去顾忌,冒然做下那样的决定,是不对的。” 姜竹怔怔看着秦绪,双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秦绪微微侧身避开她的目光,眉峰微微蹙着。 就是这么一个微笑的动作,使得姜竹完全爆发,“你怎可这般辜负我?明明之前我们都说好了的,你……” 秦绪冷笑一声,“公主殿下,您这句话说出口前,难道是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三番五次去寻一个叫程墨的侍卫?又或者以为我不知道自摄政王玉长瀛进京后你便遍寻机会去接近他。” 姜竹面色一白,下意识想要否认,“我没有,你不能这样猜测我……” “公主殿下,其实自从你进宫之后,便看清了局势,做出了取舍,不是吗?你方才说那种话,不过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