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雁宁看着秦绪朝她合拳一揖,她扬了扬唇角,“世子殿下,我说了,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秦姨,不是为了其他的任何人。” 秦绪垂眸不语,心下漫延起丝丝无奈和悔意,片刻后他问道:“公主殿下,不知日后,能否同公主殿下……如同平常好友那般来往。” 朱雁宁一口回绝,“不能。” 秦绪像是不知道朱雁宁会回绝得这么利落,刚想说些什么,视线却落在了朱雁宁身后,愣了愣。 朱雁宁疑惑,回过身去看。 只见一匹红棕色高头大马立于身后,马缰被人牵在手中,那人一身月白色长袍,外罩石青色狐毛边大氅,唇边噙着笑,卷来几缕春意。 “承安公主,好巧。”玉长瀛看见朱雁宁看到他了,扬着眉笑道。 朱雁宁一愣,随即上前,“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玉长瀛扬了扬手中的马缰,“出来遛马,碰巧路过这里。” 遛马的地方与秦府可是背道而驰的啊,这谎……不甚高明,不过看着玉长瀛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朱雁宁便没有去拆穿他。 玉长瀛的视线移到秦绪身上,“世子殿下也在?” 秦绪微微颔首,朝着玉长瀛一揖。 两人无声对视,眼中均是藏着不明意味,朱雁宁站在一旁心下有些诧异,玉长瀛和秦绪这两人似乎没什么交集,为何一碰上就是这般情况? 片刻后,玉长瀛扬了扬唇,“我们走。” 朱雁宁闻言下意识跟着玉长瀛往马车旁边走去,跟着玉长瀛走了两步,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听玉长瀛的话。 她看了眼玉长瀛,玉长瀛牵着马,双眉舒扬。 “王爷,就此别过。”朱雁宁道。 玉长瀛却不依,他凑近朱雁宁,低声道:“公主殿下,本王明日就要启程回去了。” 说着,抬眸看向朱雁宁的眼睛里竟是透着些许期待。 两人离得极近,朱雁宁蹙眉后退一步,冷声提醒道:“王爷,莫要如此失礼。” 玉长瀛神色无辜道:“什么失礼?这可是机密,不能透漏出去。” 一国的王爷哪日启程是不能被太多人知晓的,一旦泄露,将会遭到各方的暗杀。 朱雁宁只好忍了忍,“那祝王爷一路平安。” “不,你别祝本王一路平安,你可以请本王喝一顿好酒。”玉长瀛眸中晶亮。 “你不是滴酒不沾么?”朱雁宁下意识说出了前世玉长瀛的习惯。 说出口后,两人均是一愣,玉长瀛笑笑,“本王何时有滴酒不沾的习惯?公主殿下,你派出打听本王消息的人可得好好磋磨搓磨。” 朱雁宁别过脸,默然而立。 玉长瀛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听闻悦客酒楼是公主你的产业,本王正好想见识见识。” “那王爷便去吧,悦客酒楼的徐掌柜比我懂酒,他定会好好招待王爷的。” 朱雁宁言罢直接上了马车,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惊颤不息,这几日同玉长瀛相处,他表面的平和让她一时忘记他前世是个怎样的人。 他惯会伪装,凡是被他看上的猎物,都先降低猎物的警惕然后予以致命一击。 她本是不想玉长瀛接触到姜竹,才稍稍放轻对他的排斥,眼下玉长瀛快要离开了,她便远离玉长瀛,等他离开好了。 朱雁宁闭了闭眼,吩咐车夫驾马车。 红豆和南国一左一右立在马车旁,方才看见玉长瀛,红豆下意识往玉长瀛近旁看去,没人,她心下有些小小的失望,不禁想起那日送她和南国回宫的两个人。 她都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只知道他是玉长瀛的侍卫。 一阵马蹄声从马车旁掠过,朱雁宁愣了愣,她知道那是谁,但还是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只依稀看到一道石青色身影飞速掠过。 在她这里屡遭冷脸,骄傲如玉长瀛,也没有耐心同她耗下去了吧,朱雁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竟是无端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躁意。 马车很慢,她命车夫去了鸢尾小巷,去看望了程姝,小姑娘身子愈发的好,精神气儿也是愈发足,见着她拉着她的手叽叽喳喳说了好半响,她走时,程姝眼中难掩落寞。 程姝身子好些了,也该让她出门了,小姑娘家不能一直困在一方小小的四方的院子里。 她走时同门口的护卫吩咐:“若是程侍卫过来,你就告诉他,让他带着程姑娘出门散散心。” 出了鸢尾小巷,往前走了没几步,只见一人行色匆匆赶来,朱雁宁认得,那是酒楼的一个伙计。 那伙计见了她像是见到了救星,眼睛放光,扑通一声跪在她身前,“殿下,殿下,您快去看看吧,有人……有人在酒楼闹事。” 朱雁宁蹙眉,“怎么回事?来的人你可认识?” 那伙计结结巴巴地给她描述,“就一位……一位个子很高,很好看的人,小的没看到正脸便被徐掌柜遣来寻您了。” 朱雁宁扯过马车上的马,翻身上马,“我过去看看。” 自从上一次秦绪同姜竹的事情过去之后,酒楼里便没有人敢再明目张胆的闹事,酒楼里有她特意留下的几名护卫,眼下徐掌柜着人来寻她,想必是徐掌柜也难以应付的人。 朱雁宁万般猜想,都没有猜到,在酒楼里闹事的人会是玉长瀛,她以为按照玉长瀛的性子,在她这里得了冷脸,便不会再去悦客酒楼。 进了酒楼,徐掌柜一脸苦大仇深地将她带去二楼雅间,“殿下,就是里面那位,小的舌头都开花了,这才把人劝进雅间。” 朱雁宁看到雅间门口站着一圈酒楼的打手同什彪和什川对峙,一时间愣住,里边是玉长瀛? 徐掌柜忙道:“这两位是那人的侍卫,酒楼里的打手,实在打不过。” “你下去吧。” 徐掌柜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