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 “承安公主已与六天前坠崖身死,大当家着人稍一打听即可。” “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让大当家信我。” 卫述扯了扯嘴角,“你不说你是谁我还有那么一点信你,你说你是朱雁宁,我倒是一点也不信了。” 朱雁宁:…… “大当家放心,今时不同往日,过去的朱雁宁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想要帮助大当家谋事的朱蓁。” 卫述的食指在桌上“哒哒”敲了几下才道:“你当真不是从前那个朱雁宁了?” 朱雁宁无奈道:“当真。” 卫述这时也站起来,“不行,我说服不了自己去信你,若你能在一月之内成功让我这寨子中的一部分人信服于你,我便信你不是那个传言中的朱雁宁。” 这个要求说到底是有些过于艰难了,短短一月之内要收服人心,这几乎办不到。 朱雁宁却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好。” 卫述内心还是有些小小的震撼,但更多是期待,他倒是很想知道,短短一月,朱雁宁会怎么去让同他出生入死许多年的兄弟信服于她。 “在这之前,我能否请求大当家一件事情。”朱雁宁面色怪异道。 卫述嗯了一声,“你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办到。” “能不能请大当家着人备一些吃的,然后将同我一起的那名侍卫喊来,我们这几天一直奔波在外,此前,滴水未进。” 卫述这才注意到朱雁宁乌青的眼底和双唇,细细看去,她的双腿已经有些微颤。 “难为你站着跟我说这么多话了。”卫述啧啧道。 …… 朱雁宁同玉括再次碰面后,朱雁宁立马迎上去,“你没事吧?” 玉括摇摇头,“放心,我没事。” “先吃饭。” “嗯。” 卫述也一同坐在桌上,看着两人吃得虽是急切了些,但是用饭时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股优雅的,这样的人应当就是从宫里出来的。 “我稍后会命人给你们俩准备好房间,对了,这人是你什么人?” 卫述看着玉括问朱雁宁。 朱雁宁被问住了,她看了看玉括,又看了看卫述,是什么人?或者,该说什么人才合适? 卫述皱起双眉,“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难不成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面首。” 玉括淡定替朱雁宁回答。 卫述闻言眼睛瞪大,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神情渐渐变得隐晦起来,“你出来还带面首?” 卫述可疑地看着朱雁宁。 朱雁宁轻咳一声,顺着玉括的话说下去,“不错,他是我的面首。” “你……你逃亡出来还不忘带个面首,还真是……” 卫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你俩就住一间房可以吧?”卫述继续试探。 朱雁宁耳根一热刚想狡辩争取两间房时,玉括最快应下来。 “自是可以,多谢大当家。” “咳咳咳咳……” 朱雁宁不防呛了一口汤。 玉括自然伸手替她拍着背,担忧之色不似作假,两人之间的互动也颇为有趣。 反正人就在这寨子里,他也不怕会出什么意外。 用过饭后,带着朱雁宁同玉括去住处的人是七麻子。 “真真……真是太好了,大当当当……当家没为难你们。”七麻子由衷道。 “还是多谢你此前对我们的照顾。” 玉括说的是七麻子拿来被褥和热粥的事情。 七麻子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没关系,顺手的嘛。” 将两人送到住处之后,七麻子便离开了。 屋子里已经放好了热水,两人面面相觑,玉括率先转过身,“你洗吧,我在外边守着。” 朱雁宁点点头,“好。” 玉括将两桶热水提进里屋,倒进木桶里,然后大步离开,颇有些慌乱地往外边走。 朱雁宁本来觉得没什么,玉括一慌,倒显得他俩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了。 玉括出去后,朱雁宁心中不自在了一会儿便匆忙褪下衣服洗漱,这件衣服已经穿了五六天了,黏在身上,她浑身不舒服。 一脚踏进浴桶里,热水渐渐包裹着她的身子,朱雁宁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玉括站在门外,明明离得很远,外边也有人声传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耳朵里别的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只能听到那道若有似无的水声。 淅淅沥沥,雾气熏蒸,他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玉括长长呼出一口气,暗骂自己脑子里不干净。 两人迅速洗漱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榻。 两人看着一床一榻,在陷入尴尬之前,玉括率先道:“你去睡床,我睡榻好了。” 说着便抱了一床被子放在榻上。 那榻放在玉括面前很矮,堪堪到他的小腿处,这张榻也很短,若是玉括睡上去,恐怕半截身子都会露在外边。 朱雁宁坐在镜前将头发绞干,随后回头去看玉括,发现他坐在榻边,应是在等她休息。 朱雁宁走过去,拽了拽玉括的袖子,“睡到床上去吧。” 玉括抬头,眸中多了一丝愕然,“不用,你去睡床就好,我都无所谓。” 朱雁宁道:“难道就不能一起睡床吗?” 朱雁宁垂眸盯着别处,察觉到玉括的视线越发稠浓,她掩饰般地转过身,烦躁道:“你不愿意就算了,爱睡矮榻就睡去!” 说罢直接转身躺上床,面对着墙壁。 玉括无声笑了笑,抱着被子走过去。 朱雁宁只觉得身边床铺往下一陷,身边多了一道呼吸,她安心闭上眼睛。 玉括扔了颗石子过去熄灭蜡烛,在黑暗中,他盯着上方的床帐,只觉得这一刻无比的安宁,她就睡在自己的身边啊。 是温热的,活生生的,而不是冰冷的,僵硬的。 翌日一早。 朱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