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伍再兰一直盯着坐在对面的云妮,希望找到她餐桌失仪的证据,可杨云妮举止优雅,言语从容,礼仪无懈可击。
伍再兰狠狠地剜了云妮一眼,越发看她不顺眼,转过头问覃玉霞:“妈,今天的菜真是好吃,这么多肉,大哥,你们在农村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吧?”她得意洋洋地问。
伍再奇惊诧了,前世伍再兰心肠狠辣,城府极深,没想到十二岁时居然这么幼稚。
覃玉霞讪讪一笑:“傻孩子,这都是你大哥带回来的,他怎么会没吃过,快吃吧。”
“哇,农村现在这么富裕了?妈,你又说他们天天喝稀饭?”伍再伟也大咧咧地问道。
伍再奇缓缓吞下口中的食物,放下手中的筷子:“确实是天天喝稀饭,一年到头就发这么点肉,我都带
回来了。”
伍再奇上一世确实就这么傻,村里发了什么好吃的,他全都拿了回来,只为了能得到母亲覃玉霞的几天好脸色,几句关切的话语。
“哎呀,再奇,以后别带回来了,家里什么都不缺,你把自己照顾好,我们就高兴了。”在伍文斌面前,覃玉霞从来就是一副慈母心肠。
前世伍再奇出生时,伍文斌没在宁城,根本就不知道其中有蹊跷,一直以为这覃玉霞就是伍再奇的生母,而伍参军在覃玉霞的设计下,以为伍再奇生母背叛了自己,对此事讳莫如深,从来没有深究。
一家人就这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小姑娘叫云妮是吧?来,来,多吃点,这些可是些难得的野味,你们那山上很多这些山禽野兽吗?”伍文斌招呼云妮问道。
云妮不急不忙地放下手中筷子,微笑着说:“有,但是不多,也很难打,这都是我哥哥们和再奇哥去打的,我也上山帮忙摘些野菌子野菜什么的。”
“果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当年十二岁也上山打柴了,十七八就出来工作, 再兰,再伟,你们俩可要向农民兄弟学习学习,你们每天睡到快十点,家里什么活都不会干,要知道:劳动最光荣,伟人的话是再不会有错的。我不在宁城,你们父母也不知道怎么教的你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看来得让你们也下乡锻炼锻炼了。”
覃玉霞吓出了一身冷汗:“对,爸爸你教育得对,我让他们都改改,不过这大过年的,是我让他们别起那么早的。天冷,呵呵,这起太早也没什么事。”
她生怕老爷子非让他们下乡,那可要了她的命了。
覃玉霞这边没攀扯明白,伍再兰这猪队友却爆发了:“爷爷,你老糊涂了,居然让我们跟这乡巴佬学习,妈妈说,那泥田里到处是蚂蝗,毒蛇,你居然让我们下地去,这是亲爷爷说的话吗?”
“我也不去,我可不像大哥那么傻,去那种山旮旯,大院的小伙伴会笑话我的。”伍再伟也奋起抵抗。
伍文斌啪地放下筷子,额头上青筋直跳:“老二,
老二媳妇,看看,这就是你们教育出来的孩子,不敬长辈,好逸恶劳,拈轻怕重,一无是处。”
伍参军莫名其妙被训斥,也有些讪讪然:“爸,这孩子不是还小吗?过几年就懂事 了。”
“你们这样教孩子,过十年,二十年他们都还是这样。”
随后,伍文斌收敛了怒 气:“由着你们吧,反正我有再奇,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吧。”
伍参军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都是他儿子,老爷子看中哪个都一样。
覃玉霞就不淡定了:这老爷子在京城工作了几十年,不管是人脉还是资产,都不容小瞧,再伟和再兰这一被放弃,失去的可不能以钱来计算。
在覃玉霞正待说些什么的时候,伍再兰的小宇宙又爆发了,她一把将碗扫在地上, 跺着脚叫嚷着:“我也不稀罕你做我爷爷,反正我有姥姥,我姥姥对我可好了,她可不像 你,尽喜欢这种乡巴佬。”说完就蹭蹭蹭跑了。
云妮和三湖淡定地对视了一眼,装做没听到,继续吃饭,怪不得再奇哥交代了,且当是听到风吹过耳朵就算了。
伍再奇抱着胳膊沉思:前世这覃姥姥可没少出现在他生活中,他小时挨打,她在里面撺掇,长大挣钱了,她摆姥姥的谱,一再为她的亲孙子覃永前来找他要好处。想到这,他不由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伍文斌摇摇头,叹口气,也不肯再吃了,伍再奇站起来伸出手搀扶他,他摆摆手:“不用扶,再奇,我们去书房喝茶。”
云妮停下筷子打算收拾桌子,张嫂正好出来:“不用,不用,云妮,我来就行 了。”
“没事,我在家什么都干的,捡桌子洗碗,做饭,没有我不会的。”云妮正说得起劲,看到旁边覃玉霞阴恻恻的眼神,不由得一吐舌头,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森森的恶意。
大年三十晚的团圆饭,只有和平村三人组吃得痛快了,伍再奇心想:果然是看别人不痛快,自己就舒服
了。
晚上十二点,该放鞭炮了,伍再奇买了不少,除了伍再兰,每个人都在院子里放着鞭炮。
云妮微笑:又一年过去了,我玄明大陆的亲友们,大家可还好?我在这挺好的,等我找到了回家的路,远方的游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