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妮扔下锤子,转身就走,一边走还向后挥挥手,
“爸爸,我们走了,你别收梅叔叔的笔。梅叔叔再见,各位叔叔伯伯再见。”
李红梅看到热血沸腾,只恨不得是自己下的那一锤,她再看了一眼如同炸锅的人群,赶紧追上云妮,
“小妮小妮,等等我…”
狗蛋的特大号眼睛也崇拜地看着云妮:
“小姑姑,你抡起那一锤,好厉害,呼呼地都带着风。”
“狗蛋,你都不会说形容词。”李红梅追了上来:
“应该说:那一刻,天地都为之失色,草木都被这锤风震落,那一锤,直锤得: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
“四海?四海是我四叔,他还在宁城,他干嘛翻腾?”狗蛋回头看了李红梅一眼:“如果我有个五叔的
话,倒是可以叫五洲。”
云妮“哈哈”一笑:“红梅,你这是俏眉眼抛给傻子看。”
“跟你这种育红班的小娃都没办法有共同语言!”李红梅悻悻然。
云妮还是笑:“你要是跟育红班的小娃也有共同语言,你妈该哭晕在茅坑了。”
狗蛋又抬头问云妮:“小姑姑,你不是说,咱们要低调点,你在全大队人面前抡了这一锤,还怎么低调?”
云妮看了一眼远处的群山,眼神幽暗,竟如深秋的一泓寒潭:
“你小伍叔叔说,云妮,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想也是,这张秀丽家不停地出各种幺蛾子,不就是以为我们好欺负?”
“那我就抡一锤给他们看看,让他们想想清楚,自己的脑壳是不是有那块石头硬。”
“就是就是。”李红梅热切的附和:“这话我爱听
,瞻前顾后哪里有一往无前来得痛快?人不犯我,我自然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狗蛋乐滋滋地说:
“这句话我会说,还有,一往无前我也懂,伟人说的:这个军队具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它要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
“蛋蛋记性就是好。”云妮微笑:“这是写在武装部外墙的标语,我给他念了两遍,他就记得了。”
三人转过山脚,正打算上山,一旁的草丛传出一阵“窸窸窣窣”声,狗蛋轻声说:“会不会是兔子?”
“想得美。”云妮看了一眼草丛:“是人。”
果然,云妮话音刚落,草丛里跳出来两个人,竟然是张信和张杰兄弟俩。
“我敢肯定,这俩人根本就没看到那惊天一锤。”李红梅嗤笑道。
“此树是你栽,此路是你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云妮好心地帮他们说出台词。
“不,不,不是…”张信赶紧摇头:
“我们就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我妈在村里胡说八道,害云霞名声受到损伤。”
“打住!”云妮面如寒霜:“请称呼她为杨云霞同志。”
“你们不回去胡说八道,她们又怎么会出来胡说八道?”李红梅也冷哼一声:
“你们俩动机十分可疑,行为也是鬼鬼祟祟,没有半点光明正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我…”张信磕磕绊绊的说:“我就是想和杨云霞同志处对象,没有什么鬼鬼祟祟。”
“你理云霞远点!”云妮没打算理他,“狗蛋,咱们走。”
“你们俩若是再使坏,会让你们知道错。”李红梅对他们做了个鬼脸:
“你们回去打听打听,今天云妮在石场干了什么,那其实就是干给你们看的。”
张信兄弟俩面面相觑,然后看着她们渐行渐远,张杰提起脚,踢飞了一块小石子:
“杨云妮这个臭丫头,从小就狡猾,肯定是她从中作梗,杨云霞才没上当!”
“你那主意就不怎么样。”张信责怪弟弟:“大冬天让我落水,冷死我了。”
狗头军师张杰挠挠头:“谁知道杨云霞竟然心肠这么硬?看到有人落水也不救,戏文里可不是那么演的,戏文里都是说,看到别人有难,就去帮忙,然后才会有下文。”
“怪不得要破四旧,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是应该破。“张信也郁闷地踢飞了一颗小石子:
”话又说回来了,你干嘛要去废品收购站把这些封建糟粕捡回来?”
张杰拍拍张信的肩膀:“回去吧,大伯娘平白丢了伍元钱,心里正恼火,你老实点。”
“我妈说:你铜根三叔家的张杰鬼心眼太多,你离他远点!”
“…”
云妮用千里耳全程听完这兄弟俩的谈话,心里微微
一哂,不再理会。
一到陷阱旁,狗蛋就蹦了过去,“我看看,有没有东西,唉,真的没有…”
云妮跳上树:“快砍柴,哪里会有这么多猎物?你爷爷不是说,他上来好多次都没看见猎物。”
“哦。”狗蛋怏怏地爬上另外一株树。
扎好了几捆柴,天空中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唳鸣声,云妮一抬头:“是小九来了。”
自从小九有了两只小鹫,云妮也没有再召唤过它,这时候听到它的呡叫声,她不禁也嘬唇长啸一声,一时间,两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