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虫笑容渐渐消失:“??”
什么情况?
为什么有BGM?
听到这声音,林星河美眸一亮,奔到凭栏处,叫道:“杜预哥哥!是我的杜预哥哥!”
九头虫眼神一凛。
他乃是妖帅,眼神极好,拥有超远的视野。
他能清晰看到,此时此刻,在一片灯火辉煌、欢腾海洋中,一人站在南城的城楼之巅,正在月色与焰火的双重映衬下,站在案牍之后,提笔,着墨,写字,吟诗!
仿佛这世界,这天地,这喧闹,统统与他无关。
他只沉浸在诗词的世界中,徜徉在天地一色的冷寂里,神游在只属于自己的激昂文字中。
他,明明站在万众瞩目之中,却无比孤寂。
他的声音哪怕在元夕狂欢、热闹无比的滁州,也响彻地清清楚楚。
“东风夜放花千树。”
无数正在鲜衣怒马、香车美人、游园游玩的年轻人、读书人,纷纷停下,惊奇看向一轮明月照耀的南城楼。
“这谁啊?”
“杜案首!”
“是杜案首在做诗!”
“东风夜放花千树····好意境!好美啊。”
特别是夫人小姐们,早已听说了滁州大名县县试,横空出世了一个杜预,不光高中案首,更创造了诗成鸣州、格物鸣州、乐成鸣州、礼成鸣州四大奇迹,四篇圣刊、空前绝后四甲上的成绩,顿时兴致盎然、齐刷刷看向杜预。
光是这第一句,便征服了滁州所有女人。
咚!
恰好一轮绚丽焰火,在杜预背后炸开!
仿佛一棵佛门七宝妙树做
背景,将杜预烘托地宛如仙人,凌风而去。
“东风夜放花千树。”
此情,此景,此夜,此树!
无数小姐,才女,痴痴心醉,美眸放光。
才气!
光是这一句,已经紧紧抓住了女孩子们的心。
杜预曼声吟道:“更吹落、星如雨。”
“哇!”
滁州,疯狂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配合着元夕之夜,滁州漫天焰火,夜风徐来,宛如流星之雨,让憋了一年的夫人小姐们,简直满天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这词,简直太动人了。
这下,不光是云英未嫁的小姐、才女们,连不少夫人都面红耳赤,樱唇紧咬。
恨不相逢未嫁时!
杜预继续写道:“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滁州,醉了。
“妙,妙绝!”
一个原本酸溜溜的读书人,情不自禁,摇头晃脑吟诵:“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亏得他如何想到?这么绝妙的句子?”
一个陪着心上人游园逛灯会的富家公子,原本气呼呼看着姑娘盯着杜预猛看,听到这里,也不由苦笑起来:“杜案首,唉,这份才气,我怎么没有?”
“一夜鱼龙舞。我打死也想不出来啊。”
“贴切!神韵!”
“嘘嘘,别说话!好好听!”
全城的灯会庙会,此时都停歇下来。
连庙会上的舞龙、舞狮都原地停下,唯恐惊动了杜案首。
光是听了上半阙,所有人都如痴如醉,仰天凝望杜预,期盼着杜预
更加精彩的下半阙。
摩肩接踵、挥汗如雨的滁州,这一刻针落可闻,仿佛时光都凝固在这一刻。
没有任何人,舍得打搅杜预,搅乱这首词。
“杜预哥哥····”
林星河痴痴凝望着杜预,甚至忘却了自己身处险境。
这上半阙,已经将元夕之夜,描绘入里!
哪怕她即将面临极大危险,林星河都觉得——值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杜预深吸一口气,才气纵横,吐出下半阙!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人闭上眼睛。
一副无比生动场面,浮现在所有人眼前。
美人头上都戴着华丽的饰物,笑语盈盈地随人群走过,只有衣香犹在暗中飘散。
此时此刻,无数对有情人深情对望。
这首诗,写尽了暗恋的酸、甜、苦、辣、涩。
少女羞涩低头,情郎目光炽热。
这种玄而又玄、微妙无比的感觉,天晓得杜案首如何能描绘入魂,入木三分?
林星河娇靥一红,羞涩低头。
她当然觉得,这首诗必然是杜预写给她的。
杜预在元夕之夜,苦苦搜索星河而不得,明知道星河就在滁州之中被妖帅挟持,却人海茫茫,无法找到心上人,在苦闷绝望之中,登上了南城楼,毅然当众写下这首词。
“杜预哥哥···”
林星河闭上眼睛,任由热泪滚烫流下。
哪怕此时斧钺加身,哪怕利刃在颈,哪怕下一秒就身首异处。
但她,不害怕!
因杜预能写下如此惊才绝艳的千古一阙!
专属于她的
情诗!
那么她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