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听见她的话脸上的笑微微淡了些,冬日轻薄的日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让她有一种浅浅的易碎感。
她轻声道:“说福祸相依,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之前若不是李氏欺人太甚,我也不会动了主动引她上钩的心思。而且张和那样肯定咱们身边埋着李氏的人,若是不揪出此人我心难安。”
眼看她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若再让李氏继续阴魂不散的骚扰下去,总有一日她将会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崩溃。林瑶还记得前世看过的育儿知识,说是孕妇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也是有影响的,严重时甚至还会致使胎儿先天性自闭等心理上的缺陷。
李氏心狠善妒,将自己看做死敌。林瑶不敢赌自己能次次逃过她的算计,只能抓住时机一劳永逸除了这个后患。
那日李氏来清辉院抢人,林瑶是故意将自己和胤禛的闺房之乐展示在李氏面前。果然李氏的妒忌心骤起,对胤禛选的那件衣裳动了心思。
如此,她便将计就计,故意放松了对清辉院的看护,终于发现原来织巧就是李氏安插在清辉院的那枚棋子。接下来织巧的一系列举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之后又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和胤禛一同做戏,假装一直没有发现织巧的动作。
李氏果真信以为真,放松警惕的同时又不甘心让她就这么躲过一劫,于是并没有立即让织巧处理了手里剩余的药粉,而是让她伺机再次动手。如此才让暗中调查的四福晋抓到了把柄,最终让李氏辩无可辩。
想到这里,林瑶不免自嘲一笑:“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谁知除夕那晚还有换轿之事等着我呢。”
苏木道:“李氏手段颇多,格格没有料到也是正常。好在老天保佑,您那晚没有什么大碍。”
“你也觉得换轿之事是李氏所为?”林瑶紧蹙眉头,眼底划过一丝更深的疑虑。
“难道不是么?”苏木迷惑地道,“虽然李氏不承认,可是几个抬轿的婆子俱已招认,就是红俏引开了她们。”
林瑶皱着眉想了想,直觉告诉她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她看着苏木道:“你别忘了那日福晋说是找到了人证,可自始至终也只有几个婆子指认红俏让她们离开了现场,却并没有说换轿之人是谁。”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苏木迟疑道。
“当然不够。”林瑶眯着眼思索道,“万一真是巧合呢?如果红俏此举真的只是李氏为了收买人心呢?”
苏木听到这话,不禁吃了一惊,跟着林瑶的思路细细想了一遍整件事情的始末,后背上不禁生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若真如格格所说,岂不是除了李氏,那晚还有另一个人意欲谋害您?”
林瑶和苏木对视着,一时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半晌林瑶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但愿真是咱们想多了,不然……”她说着就露出个意外不明的笑,“连福晋也查不出来的人,你说这心思手段得有多深不可测?”
苏木骤然一惊,顿觉半边身子发麻。半晌才缓过来,她强笑着好似在安慰林瑶又好似在安慰自己:“肯定是咱们想多了,不然后院就这么几个人,谁又能在福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还不被发现呢?”
林瑶笑了笑,压下心里的隐秘,转而问起别的,“先前我让你和张和查一查常嬷嬷,如今可有消息了?”
苏木福了福身,轻声道:“正要与格格禀报呢,之前花宴居的人嘴紧的很,咱们也打探不到什么。如今李氏倒了,有些人为了保命,倒是主动找上了张和,要投诚呢。”
“这可真是树倒猢狲散。”林瑶摇了摇头,然后对苏木道:“将张和叫进来吧!”
也不知是不是林瑶的错觉,总觉得这些日子常嬷嬷挑剔的毛病比之前更甚了些。虽然每次常嬷嬷都是一副为她好的样子,但林瑶还是能从她隐秘的情绪中找到一丝敌意。这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因此更加迫切的想知道常嬷嬷的往事。
张和一进来就自觉的禀报:“应格格的吩咐,奴才仔细查问了常嬷嬷服侍李氏的旧事。还真让奴才发现了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看着张和隐隐兴奋的神色,林瑶有种谜底即将揭晓的预感。
“奴才发现原来李氏生二阿哥时之所以早产皆是因为自身的疏忽,并不是对外说的奴才们伺候的不尽心。只是主子爷为了保护李氏,这才不许人将真相说出来。”张和压低声音带着某种亢奋说道。
林瑶听着若有所思,总觉得有关常嬷嬷的真相即将随着张和的话呼之欲出。她看着张和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再仔细说说。”
张和便继续道:“奴才细细问过花宴居里当初伺候李氏的人,李氏怀二阿哥时,福晋也是第一时间就派了常嬷嬷去伺候。只是李氏并不喜欢常嬷嬷的态度,觉得她仗着福晋的势对自己指手画脚不恭敬,因此并不信任常嬷嬷的本事,甚至经常因为养胎之事与常嬷嬷针锋相对。许是因为怀胎时生了大气的缘故,二阿哥才八个多月便早产了。”
苏木听到这些不由目瞪口呆,“李氏也太任性了,怎么敢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对腹中的孩子不负责。”
林瑶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看着张和问道:“爷知道李氏与常嬷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