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碧空如洗,新婚夫妇入宫请安。
虞秋首次以太子妃的身份入宫,穿戴皆是按太子妃的品级来,华贵异常,光是装扮就用了许久。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了,一转眼,看见侍女拿着她那只环形玉佩往外去,虞秋心中一紧,慌忙将人喊住,“你拿那个玉佩做什么?”
侍女脸色一白,跪了下来,惊惶道:“奴婢不是有意的,不知道谁的小玩意遗落在了榻上,奴婢怕太子知晓了降下惩治,想偷偷把它处理掉……”
虞秋有些尴尬,“那不是谁遗落的小玩意,是我的。给我吧。”
她那个玉佩普通得不能更普通了,连府中侍女都看不上,以为是哪个收拾床褥的侍女,不慎遗落在榻上的。
侍女看不上这枚玉佩,听见是太子妃的,惊愕了下,慌忙将玉佩还给了虞秋。
出嫁前,虞秋总是把这块玉佩放在枕下,以提醒自己吸取教训、保持警惕心,多多动脑思考。知晓它是街边俗物,并无特殊意义时,虞秋对云珩生气,但玉佩一直好好保存着。
她很重视这东西,与云珩成亲后也想把它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枕边多出的那个人,不愿意看见这玩意。
这东西据说是他送的,可是他没有记忆,不肯承认,不愿意虞秋惦记着个男人送的东西。
成婚当夜没注意到也就算了,昨晚两人闹着玩时差点把这玉佩压碎,虞秋一下子就把云珩推开了,当时云珩脸色难看得像是要吃人。
虞秋心虚,把东西扔床尾去了。
谁知道晨起时只记得要去宫中,把这事忘了,导致玉佩差点被侍女扔掉。
她寻着地方去藏玉佩呢,外面珠帘声响,传来侍女向云珩问候的声音,虞秋慌忙把玉佩藏在身上。
云珩那么小心眼,再让他看见了,他能暗中把玉佩偷走扔掉。
“可好了?”云珩问。
虞秋站起转身,“好了。”
他们今日入宫,拜见过帝后,还要与几位皇子见面,虞秋已是皇室的一员,侍女在装扮上给她下足了功夫。
梳着高高的鸾髻,头戴凤尾金钗,金玉珠翠在周围点缀着,身上衣裳也是金红相间,缀着珠玉宝饰,远远看着,宛若坠落人间的瑶池富贵花。
云珩摆手让侍女们下去,然后笑着走来,低头贴近,暗/昧道:“果真是天下来的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的事情,虞秋还没弄明白呢。昨日太累忘记问了,她打算等今日从宫中回来后,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与云珩拆开来详细问清楚,包括入梦的事情,要一起解决掉。
她真的不愿意回想梦中被喊着“神仙姐姐”轻薄的场面了,要赶紧绝了云珩乱七八糟的心思。
云珩与她想到同一处了,下腹一紧,现在就想把“神仙姐姐”欺辱一顿。他在虞秋开口说话时欺压了过去。
虞秋被抱到梳妆台上,窄口圆身的胭脂盒子碰撞着被挤到边角,她一再后躲,腰肢向后弯成新月,头上凤钗因为她的动作摇晃不止,流苏宝石碰撞,叮叮作响。
虞秋艰难地在喘气的缝隙里努力发声:“入宫、入宫……”
“不去了,待会儿让人装成刺客……”声音在唇齿间断断续续。
云珩嫌她向后弓腰躲着不便利,一只手抚上她的脖颈,在颈上嵌东珠的珊瑚金璎珞上流连片刻,掌心摊开继续向下。
这法子极其有效,都不用他将人往回摁了,虞秋一个战栗,自己搂住他脖子将身子直了起来。
凤尾钗上衔着的鎏金朝珠就在云珩眼前,摇来摇去,发出的碰撞声落在他耳中,好似昆山凤凰啜泣。
那是一只八尾凤钗,要等虞秋成为皇后时,才能佩戴九尾凤钗。
“阿秋今日艳丽惊人,像天外仙子,像瑶池娇花,还像振翅高飞的金灿灿的凤凰。”云珩稍微给虞秋留下换气的空档,贴着她低喃道,“孤就喜欢把端庄仙子弄成靡丽妖女,把娇花扯下来碾碎,再将高贵的凤凰用铁链栓住让她悲泣不止……啧!”
云珩直起身子,冒着血气的舌尖抵在上颚,“成亲后怎么越来越凶了?”
以前咬人犹豫再三不敢下口,现在是毫无征兆就动口,一口下去必见血。
虞秋气急,整理着衣裳,说话时带着些黏糊不清口水声:“有的人是越来越凶,有的是完全不要脸了!”
不要脸的那位反应很明显,现在没法去见人,并且真的不打算外出了。
已经延误了一日,虞秋没他那么随意还能继续耽搁,屈服地与他入了帐,好久,面红耳赤地出来,洗净了手背对着床榻补妆。
终于出了门,在外面云珩倒是没动手脚,就是一直盯着虞秋看,在将要下车撵时低声道:“晚上回来后先不更衣去妆发,等睡前孤亲自来帮太子妃。”
虞秋听罢,扑上去扯着他衣裳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入宫,于正殿中拜见了皇帝皇后一人,走过常规俗礼,照惯例收获一堆珠宝珍玩。
嘉名皇帝再不喜欢这个太子,也得做出个样子,叮嘱一人要相敬如宾,为下面的几个不成器的做好榜样,说的像是宽厚仁爱的好父亲一样。
虞秋坚信上辈子她家的悲剧是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