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
一封飞鸽传书当晚就从长安传了出去。
等抓到那只险些被裴宗之烤来吃的信鸽时已经是两天后了。他们一行人走的并不算快,至少比起卫瑶卿和裴宗之曾经的赶路,这样的速度已经足够让他们看遍道路两旁的风景了。
“大天师、裴先生!”叶修远走了过来,见两人手里抓了只鸽子,当即一副受惊状,“这是信鸽吧,可使不得!”
他可瞧见裴先生手里的一根树杈了,莫不会想将鸽子抓来烤吧!
裴宗之看了他一眼,将树杈扔到一旁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说教。
叶修远这才松了口气,对卫瑶卿施了一礼,问道:“大天师,照这般下去,我等还有多久能到长安?”
正抓了一把草料给马车拴马喂食的卫君宁闻言也往这里看来。
“照这样的速度,还需七八天的样子。”卫瑶卿说着看了眼脸色微黄的叶修远,她不能要求人人都与他们一样习惯风餐露宿的赶路或者有如卫君宁这样壮实的体魄,这样的速度已经是身体文弱的叶修远和叶夫人还有他们身边那几个不善走远路的下人的极限了。
叶修远点了点头,道了声谢退了回去。
“王家要你查丢失的三十万两黄金。”待人离远了之后,裴宗之问她,“你不去查吗?”
卫瑶卿沉思了片刻,目光落到了正在喂马的卫君宁身上顿了顿,又略过他落到了他身后那辆马车旁正在说话的叶修远身上,半晌之后,她摇了摇头,道:“先回长安再说。”
裴宗之盯着她,再次问了一声:“你想好了吗?”
卫瑶卿点头:“想好了。”对上他有些担忧的目光,她解释道:“虽然说确实考虑过二弟和叶修远他们的关系,但我也想过了,我们就算走,现在又能去哪里?”
裴宗之道:“去西南。”
“去西南之后做什么呢?”卫瑶卿说着扶了扶额头,叹气,“我还不知道做什么,这件事说到底只是猜测,至于让人去盯着那十几个退役而归的西南将帅的家人这种事情,世族已经在做了。”
夕阳下,女孩子的神情露出几分疲倦。
“我每一回都主动去猜,去做,还是有些累的。这一次便让他们先出手吧!”
裴宗之认真的看着她,听女孩子的声音响起,柔和而坚定。
“我非圣人,做不到记以德报怨,却也已做到每一件事都问心无愧,眼下要我主动去做的事已经没有了。”女孩子转身裙摆晃出一道微弱的弧度,“我可以见招拆招了。”
“如果真是陈善留下的局的话,那我更不惧了。”她秀美温和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凌厉,“人是活的,局是死的,我怎么会惧怕区区一个死局?”
就算是让陈善如鲠在喉许久的庙远先生的局最后不也让陈善逃出生天了?可见这个道理并不作假。
“所以,先回长安吧!”
……
虽说可能会面对王老太爷的暴跳如雷,但这个由她做出的决定并没有改变,一行人依旧向着长安的方向行去。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南府邸终于也在这个时候迎来了新的主人,虽然这个主人眼下一身狼狈。
“我说……陈三爷,”几个江湖人看着那座高宅上的“西南”二字松了口气,道,“将你护送到这里,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陈礼手里握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神色激动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顿了顿,又似想起什么一般,问他们,“诸位壮士要不要进去坐坐?”
这副言不由衷的样子傻子也看的出来,几个江湖术士哼了一声,干巴巴的冷哼道:“不必了。”
容易老先生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看向神情激动的陈礼,莫名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却还是说道:“陈三爷若有什么事可以去西南府衙找新来的吴大人!”
陈善死了,西南十八城痛哭哀悼,但除此之外却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大楚派来的官员也尽可能的在短时间之内赶来交接了。方才他们入城时就看到守城门的护卫都换上了大楚的官袍,西南府衙门口站着的官差也换了大楚的官差,此事并没有酿出什么乱子来。
陈礼并没有执意想请众人进去的想法,闻言便径自上前敲开了西南侯府,不,现在是西南王府的大门。
很快,府中管事便毕恭毕敬的出来开了门,将陈礼迎了进去,大门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关上了。
“这人也好意思!”大门关上之后,一个江湖术士重重的“呸”了一声,表示不满,“连茶都不请我们喝一口!”
“还是不进去来得好。”容易老先生提醒他们,“诸位忘了小崔大人说的话了?”
那一日事后,他们赶回去见到的是崔璟和几个大楚军士,正惊讶时,是崔璟让他们护送陈礼回的西南,却又给他们一个奇怪的叮嘱。
“将人送到西南侯府之后就走,不要进去!”他道,“你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后续可以去我崔氏的旗下的药铺慈心堂报我的名号取走这一趟护人的报酬!”
“还是崔家大方,大天师那么小气!”有人抱怨了一声,却没有真的生气,“走咯走咯,取了钱就散了吧!事情结束了!”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