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王公公的意思,莫非是臣妾身上有异味,将鱼熏到了?”
仇氏忍不住黑了脸,难道这鱼是在耻笑她身上臭,怎么可能!这鱼就是故意与她过不去。
等这个时机良久的三皇子穆天明与钱妃交换了下眼神,钱妃趁机道:“仇姐姐何必激动,这鱼跟着景王殿下好好的,为何一见到姐姐,就开始……不适?”
钱妃不像王喜,能厚着脸皮说鱼会打喷嚏,钱妃自己也是闻所未闻,便换了个更委婉的词。
“兴许,它是真的闻见了特别的味道。姐姐才刚受伤,不若还是请太医再过来看一看,万一是伤势起了变化呢,谨慎些总是好的。”
仇氏:“……”
仇氏觉得钱妃没安好心,理所当然要拒绝,皇帝倒觉得钱妃所言满是关切,略想一想道:“钱妃说的也在理,不若就再让太医查一遍。”
之前的太医再召回来,穆天明刻意提醒:“尤其要仔仔细细检查清楚,仇嫔的伤势是否有变化,或是有了什么特别的气味。”
太医应了,检查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仔细,仇氏心里到底慌张,可她自己也不知,伤处会有何问题。
之前太医查完都道仇嫔需要静养,可是这一回,太医直接跪下请罪,告诉皇帝仇嫔伤势无恙,但伤处有柏木的树香,之前太医只顾检查伤本身,未能及时注意到这一点。
柏木香?
皇帝一时也没能领悟,不过这起码说明景王的鱼的确能闻到特殊的气味。
皇帝对景王这条鱼的好感,又蹭蹭地上升了些。
一向温温和和的六皇子思忖半晌,恍然大悟道:“父皇,儿臣似乎记得,仇嫔娘娘所住的钟粹宫并没有种柏树,那仇嫔娘娘手臂上的伤……”
一语惊醒梦中人,皇帝转向仇氏,厉声道:“仇氏,你是不是对朕说了谎,告诉朕,你究竟是在何处受的伤?”
太医提到柏木时,仇嫔的腿就开始发抖,皇帝一眼瞪过来,仇嫔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哆嗦着就跪下了。
她要如何解释,她的伤处,会沾有钟粹宫根本没有的柏木香?
有内侍匆匆入殿,与穆天明低声耳语几句,三皇子眼睛一亮,立刻起身道:“父皇,关于钟粹宫火灾,儿臣这边有了新进展,听说钟粹宫宫人浣花失踪了,儿臣的侍卫方才无意间在御花园发现了一具女尸,经查,正是这个浣花。”
什么??
小鲤鱼嫌宫斗无聊,正偷偷与景王玩蹭手指游戏,玩得不亦乐乎,闻言惊呆,这个叫浣花的小角色原书里并没有死,这会儿怎会死了?
难怪三皇子一开始并无进展,要轮到他出马……
三皇子几句话,并没有说清楚浣花是自杀还是他杀。
若是前者,可能是因原本计划的小火竟变成烧毁半座钟粹宫的大火,浣花恐无法交代,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若是后者,会是谁杀了浣花,仅凭三皇子的话李鱼还猜不透,但不论如何,仇氏都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仇氏得知这个消息,一瞬间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三皇子暗藏着愉悦的声音朗朗道:“这浣花听说曾做过仇嫔的贴身宫人,幸好她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道出了杀害她的凶手。”
仇嫔觉得很不妙,皇帝已拉下脸道:“都呈上来。”
接下去便是审问的时间,三皇子的侍卫证实浣花是他杀,死前留下了遗书,而遗书所指并非别人,就是她的主子仇嫔,浣花自己也在遗书中提及,原是仇嫔命她放的火,定是仇嫔恐她泄秘,就对她起了杀心。
一般他杀还能留下遗书,恐怕不会简单,李鱼直觉不大对,可是浣花遗书中提到的仇氏所为,却是真的。
皇帝马上命人按遗书所言,去雅心台搜找,依次发现了柏树枝、帕子等对仇氏不利的物证,还找到了曾见过仇氏出现在雅心台的人证。
不论浣花真正死因如何,仇氏命人纵火烧宫是真,烧伤自己欺君亦是真,甚至可能还背负了人命,几条罪名下来,皇帝哪怕对仇氏起过一点点怜惜,也随之消失殆尽。
他之前以为仇氏骄纵,没能把二皇子教好,主要还是因他吐露了立太子的口风,令仇氏和二皇子雄心勃勃,可没想到仇氏本身就是个蛇蝎心肠……
仇氏跪倒在地,面对凿凿证据,连一句辩解之言都来不及诉说,皇帝当着众妃嫔的面,贬仇氏为庶人,打入冷宫,并派罗瑞生立即去安侯府里,对安侯当面训斥。
仇氏和安侯是翻不出什么浪来了。
穆天明得意地瞥穆天晓一眼,他就是要这对母子永不翻身,他的大位才能稳定。
三皇子炫耀,六皇子报以顺从的浅笑。
景王并不耐听仇氏哭嚎,向皇帝道了别,皇帝对小鲤鱼还有几分兴趣,但眼下显然不是研究祥瑞的时候,皇帝令景王改日入宫再议。
景王离开时,六皇子双眼注视着景王,若有所思。景王也觉察到了六皇子的目光,亦发觉六皇子有只手垂着,一直缩在衣袖里,未拿出来过。
景王不动声色挑了下眉。
穆天晓一笑,一双手皆从袖中露出,就势抬起向景王拱了拱,温声道:“五皇兄走好。”
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