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到底是受了伤,用过药,在李鱼膝上枕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李鱼大方地将暴君天怒人怨的帅脸看了个遍,可是这般当枕头,时间久了之后腰腿不大吃得消,李鱼怕吵到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并不敢挪动。
且累是其次,他估摸着变成人的时限也差不多快到了,万一就在床榻上大变活鱼——李鱼突发奇想,他这般被景王枕着,变成一条鱼岂不是就成了被景王压,万一将他压扁了……
李鱼赶紧甩甩头,他得在变回去之前开溜,但是景王还睡着呢……
左右为难之际,殿门突然开了一道缝,王公公探进半个身体朝里张望。
真是想要救兵救兵便到了!
李鱼立刻向王喜猛眨眼睛,王喜也瞧见偏殿多出一个人,他家殿下还枕人腿上了,王公公愣了愣,小跑着过来。
“您是……李公子?”王喜压低声音飞快地问道。
景王费尽心思,把人形小鱼拐到了景王府,自然也特地向王喜知会过,但景王并未透露小鱼真名,王喜才闹清楚“别人家的男妾”原是个美丽的误会,这少年如今是府里人,姓李,专门在景王身边当差,景王自己只漏了这些口风,其余一概不提,且不许任何人打听这位李公子,还定下规矩,不论谁遇见李公子,都得恭恭敬敬,当成他一样伺候。
旁的人轻易进不到景王屋子,也难见到传说中的李公子,而王喜作为心腹倒是见到过几回李公子的背影,据他观察,这位李公子应是住在殿下屋子里,经常行踪不定。
因有景王之令,王喜也未起疑,就是琢磨着他家殿下和这位李公子有一腿,李公子就是殿下中意之人。王公公记性不错,还记得李公子和殿下拉扯过好几回,如今在殿下身边当差,总是进到殿下屋子里就不出来了,殿下还要他们小心伺候,多半就是这种意思了。
这会儿李公子出现在景王身边,景王还睡在人腿上,王喜更加笃定两人的关系,只是面上未曾显露半分,他家殿下再三交代,若是见到李公子,万不可一惊一乍、胡言乱语,要当再平常不过,王喜铭记于心,也是如此做的。
李鱼朝王喜微微点了点头,王喜轻声问过景王伤势,李鱼将自己知道的答完,王喜便要退出去,继续由他们两个待着,李鱼连忙唤住他。
“王公公,请等一下,我、我还有要事在身,你能不能帮帮我?”
李鱼低声请求,王喜立即懂了他的意思,与他一起合力,轻手轻脚将景王抬到床榻上,李鱼再亲自给景王盖上被子,系统已开始倒计时了……
李鱼来不及与王公公多说,着急奔向殿门,迅速藏在殿门附近一只柜子后面,水晶瓶被他摆得离此地不远。李鱼的变身经验日积月累,除了会算计好时间,变身之后还会将水晶瓶或者鱼缸放在有遮掩之处,时间快到时只要躲过去变完身,再跳进水晶瓶或者鱼缸就成了,这次也是一样。
李鱼急急变回小鲤鱼,将力气集中到尾巴尖上,总是跳来跳去动静有些大,李鱼自从发现尾巴强大起来能当底盘,短时间内可托住鱼身之后,就干脆就把尾巴当成了小滑板,刺溜一下,便滑动到水晶瓶前,纵身跃回水晶瓶里。
鱼完成了一连串惊险动作,王公公连头都没回呢。李鱼舒了口气,在水晶瓶里得意地开游!
王喜这边安置好景王,回头再找李公子已不见人影。王喜便以为李公子又走了,他家殿下不准他们过问李公子行踪,王喜当然还是听殿下的。
只是路过殿门时,王喜发现水晶瓶不知何顾故放在了地上,小鱼主子正朝他摆尾巴,王喜笑着把水晶瓶捧起,重新放回到床榻前,殿下醒过来,定是想先看见鱼的。
乾清宫偏殿,景王在休息,而一墙之隔的正殿,已跪了一地的人。
六皇子带进宫的僧人是假,皇帝觉得假僧人与童谣都相当可疑,下旨彻查,只是童谣的调查需深入民间,还得要一段时间,敢闯到乾清宫来的假僧人便率先被上了刑,这些僧人乃乌合之众,受刑不过便招出他们是为三皇子所收买。
皇帝直接就将自以为太子位稳了的三皇子给骂上了,小透明六皇子难得在皇帝面前露了回脸,也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
穆天晓从小就知如何做才对自己最有利,一见情势不妙立刻跪下来,诚恳地认错:“父皇,是儿臣不对,只是儿臣并没有坏心。儿臣在民间听见童谣传唱,觉得疑惑才记下来告诉父皇,且这些僧人,儿臣原本也不知真假,因儿臣并未想到僧人还会有假冒,都是儿臣看走了眼,往后绝不会再偏听偏信。”
穆天晓心机深沉,一直都躲在穆天明后面,且僧人、童谣也不是以他的名义安排,而是以三皇子的名义,穆天晓从没有亲自露过面,自信皇帝再怎么查,都查不到他头上。眼下皇帝拆穿了他的计策,于他来说认个错算不得什么,相比之下穆天明就慢了一拍,穆天晓恳切剖白完,把该说的都说了,穆天明才刚跪下。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觉得……是景王的鱼有问题。”
三皇子还停留在鱼飞扑出来打掉僧帽的震撼上,尽管景王已道出是他发现了僧人的破绽,故意将水晶瓶投掷过去,可是三皇子仔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