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门左道。” 裴昭霖直接用手捏住那只恶心蠕动的虫子,手中内力催动下,那蛊虫竟然在瞬间就被冻成冰块。 蛊虫甚至还保留着张大嘴巴想咬人的姿态。 在场所有人都惊出冷汗,尤其是老管家心惊胆颤摸了摸胸口。 “还好王爷没事,余姑娘救了我等,否则老奴恐怕难回生天。” 他向来能辨是非,此刻有些羞愧自己一时冲动,差点害得王府遭殃,于是为先前鲁莽行为道了个歉。 余青青笑眯眯地看着他:“大家没事就好。” 今日救人,正好顺手推舟卖几个人情,尤其是陈伯待在安梁王府数年,是心腹亦亲人,他向来知恩图报,这样的人日后大有用处。 不知怎的,裴昭霖忽然过来,他宽大长袖垂在轮椅上,余青青抬眼时看见他赤着脚。 白皙到能看见青色血管。 分明病态又羸弱,却又让人心生恐惧。 “从未听说京都之内有擅蛊虫者。” 刚说完这句话,碗里燃起灼灼火焰,所有虫子发出凄惨叫声,味道腥臭难闻。 裴昭霖像是闻不到似的,只让她过来。 “你却是极为熟悉。” 她的脸被一只冰冷苍白的手捏住,余青青只觉得自己掉进数九寒天的冰窖里,心生寒意。 感觉自己就像那只蛊虫,随时会被他冻成冰块。 从这个角度,她清晰看见黑心莲的睫毛长而卷,肤色像玉石般清透冷白。 这人简直就是会吮血敲髓的精怪。 “奴婢幼年体弱多病,幸得苗疆神医收为弟子,才略懂些皮毛。” 余青青神情淡然自若,很坦然对上他的目光。 幼年之事早就无从考究。 “若殿下怀疑是我动的手脚,那就更冤枉了。” 这王八蛋疑心真重。 “我要是想害你呢,昨晚就该动手了。” 裴昭霖又往尸体上丢了把火:“当真是有功,我该赐你些什么好?” 他心情不定极了,前一秒还疑心病想着怎么弄死人家,这会却又要赏赐。 就连陈伯都无法揣摩主子心意。 余青青毫不犹豫道:“钱。” 简单明了,不失优雅。 这个世界上谁会不爱钱呢? 裴昭霖:“……” 裴昭霖十分古怪地看她一眼。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松开手时神情恹恹,十分暴躁地转身就走。 “赏银五百。” 他给钱确实干脆利落,这点倒是比裴晏端扣扣嗖嗖强。 风吹朔叶,满院寂静。 陈伯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银票,干笑两声:“老奴就说,殿下他很是大方。” “谢了啊。”结果余青青手一拽,没拽动。 “余姑娘能否也帮我一件事。” 她愣了下,随后笑眯眯伸手:“这是另外的价钱。”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陈伯才十分不好意思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家王爷身娇体弱迎风咳血,所以有时心情不好。” “从前为他救治的大夫们,要么受不了他的脾气,要么就是奸细被处死了。” 陈伯说:“如果你真能治好王爷的病,我愿意把身家性命都交予你。” 距离真正毒发没几年的时间了。 余青青笑了起来:“你全部身家多少?” “半辈子积蓄也有六十万左右。” 可恶。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余青青含泪握住他的手:“你放心,他的病我一定治好。”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医者仁心。 然而陈伯前脚刚走,白灼就立刻出现。 女人手握令牌冷冷道:“你真是好大胆子,连王爷的命令都敢忤逆!” 原本蛊虫计划相当顺利,若无差错,府内起码有半数人能被端王操纵。 结果就是因为她,前功尽弃! 短剑顷刻间抵在余青青脖颈上。 “……姑姑当真是误会我了。” 余青青瞬间入戏,她委屈抬眸,不顾脖颈上已经有血丝渗出,反而将怀中一封信交给白灼。 “计划有变,安梁王早知今日计谋,不过是想试探你我二人罢了,所以我今日才提前出手破局。” “姑姑若是不信,可将此信交给端王,里面有他人与裴昭霖来往证据,正说明端王府也有内奸。” 她相当无辜地眨眼睛。 反正信件都是假的,在这个谋士多如狗的时局,要请人造假笔迹简直轻而易举。 白灼半信半疑:“那怎么不提前告知我?” “这种事肯定要自然反应才好,不然怎么能骗得住裴昭霖那中多疑的性子?” 余青青眼神明亮:“还要多谢姑姑配合,相信裴昭霖已然十分信任我,不日就能取得兵符拿他狗命!” 讲道理,上辈子斗了那么多年裴昭霖都没死。 由此可见祸害遗千年是真的。 “如此且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取得他信任,下次休要轻举妄动。”白灼松开短剑问:“上次让你下的药,他喝了吗?” 余青青:“没,此人疑心病重,饭菜茶水全都不经由他人,我实在难以下手。” 她又怀念起白嫖裴昭霖吃喝的时候了。 黑心莲真是暴殄天物。 “罢了,他确实很难上钩,如今我们只好换个方向。” 白灼:“他早年有一心上人念念不忘,还有一副画像留于府中,端王要你七日内找到。” 余青青:“……哈?” 假的吧。 黑莲花居然也会有心上人? 但是这句话刚说完,白灼就十分冷漠地拂袖离去。 真是头疼。 所以问题是,她要怎么恰到好处在端王和裴昭霖之间周旋? 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余青青从来不会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裴昭霖身上。 只不过当务之急是真正取得黑心莲信任,说服他能够为己所用。 余青青回去歇息时,难得睡了个安稳觉。送进府中的其他姑娘们说是侍婢,实际上并不需要做什么。只是挂着皇帝送美人的由头待在府里而已,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