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须子仔仔细细打量了下余青青。 容貌姝丽艳而不妖,和那位极冷淡清秀的燕国圣女,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更何况若是数年前那位圣女还活着,早该和自己一般苍老了,总不至于返老还童。 “老头,助我一臂之力。” 正在这时,余青青额头忽然渗出细汗,她咬牙不敢停手:“除了煞气外,裴昭霖体内还有一股相当霸道的气息。” 几乎是和上次一样,不出片刻自己就会被弹出去。 “好,老夫来帮你。” 话毕,衡须子不再思索关于少女特殊体质的事情,转手将自己浑厚内息传到二人身上。 对于裴昭霖这小子,他本可以见死不救,但说到底,毕竟是云婉月骨肉。 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 此时整个竹屋内霎时间充斥着无数磅礴气息相互碰撞,门外大风呼啸沙砾涌起,外边一排排蚂蚁正哼哧哼哧搬着家,很快便会迎来一场暴雨。 也就是在这时候,小童子慌慌张张跑进来:“主人大事不好了!” “门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扬言要您去浮屠塔见裴昭霖!” “为首之人似乎正是隐城宋家的长子,他说您这里藏着杀人奸细,马上就要破除您的八卦阵进来了。” 余青青皱眉,该不会那样巧合,正好是宋冥那氏族吧? “与你们无关,就算今日你们不来,我也是迟早要被带走的。” 衡须子很不耐烦地指了指门外,像是早就有所预料。 “那个假的裴昭霖三天前便想见我,谁都知道这明摆着是鸿门宴,毕竟所谓强行受邀进入浮屠塔的人,还没有见过活着回来的。” “老夫推辞多次,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最重要的是,眼下不能让那群人冲进来看见真正的裴昭霖。 如今正是祛除煞气关键时刻,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无碍,他煞气被我吸收得差不多了,您先继续帮他疗伤。” 余青青深呼吸调整内息,随后缓缓收手起身,她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至于外面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她浑身上下轻盈无比,这次几乎将那股阴煞之气吸收完毕,修为已经隐隐要到达瓶颈即将突破下一层。 正好缺场实战经验。 就算打不过,起码可以拖延拖延时间,然后再跑路。 他们都心知肚明,裴昭霖如果此时现身,绝对会在最虚弱的时候被人漫天追杀。 毕竟谁真谁假,只要杀了其中一个,那么剩下的自然就是裴昭霖。 “小丫头,你小心行事,那宋家长子叫宋魏祥,年纪轻轻便已经步入十大高手榜,他向来行事作风心狠手辣。” 衡须子给她递过去一个黑盒子。 “这里面的丹药,关键时刻能让你实力暴涨数倍。” “但是若非生死危急关头千万不要使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余青青看着眼前衡须子熟悉的眉眼,她这师父向来刀子嘴豆腐心。 上辈子是这样,这一世也还是对自己如同亲生父亲。 “多谢。” 于是余青青也并没有扭捏拖沓,直接抬手接过那枚丹药,随即很认真朝他拱手行礼。 “师父在上,若是他日得闲,弟子自当为您奉茶补礼。” 话毕,她便提剑推开门。 外头狂风骤响,吹得少女衣袖猎猎作响,她却浑然不惧似的。 衡须子一愣,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脑海中只留下两个字: 师父。 等等,这臭脾气的怪丫头居然真的叫自己师父了??? 她还说要补拜师礼。 “好,好啊!” 老顽童忽然之间哈哈大笑,想起来很久以前神算子为自己占卜的卦象。 命中该有一徒弟。 不知为何,他与余青青第一面就相见如故,倒不是什么亲切之情,反而像是早知道这丫头调皮捣蛋五迷三道,不会让自己省心似的。 但偏偏就是觉得—— 这样天资聪颖的少女,就该是他铁手诡医的徒弟! 余青青不知道那俩字会对衡须子冲击力有这样大,此刻她正将手中那副龇牙咧嘴的恶鬼面具戴在脸上,随后来到桃花林外。 桃林花瓣纷纷扬扬落了满地,像是被人辣手摧花似的。 “强行破阵,确实厉害。” 老头留下来的这阵法果然被他们破除了个干净。 有蓝衫青年长冠玉立,他手中折了枝桃花,眼神狠辣道:“看来便是你杀了我弟弟,还躲藏在此处。” 两人目光相对,电光火石间有无数花叶形成涡旋涌起。 宋魏祥眉头紧蹙,心间忽然一惊:“你身上——” 他竟然感受到了那股,和裴昭霖同根朔源极为恐怖的阴煞之气。 “哦,你说宋冥,确实是我杀的。” 余青青抬起指尖,她笑起来时脸颊梨涡深缵,像是天真无邪般回他:“你那滥杀无辜欺软怕硬的弟弟,实在是太过废物,只好死在我的剑下。” “宋魏祥是吗。”余青青嗓音很是平静,甚至带着点怜悯:“你们宋氏一族,是我见过最没骨头的东西,为奸人谄媚,视人命如草芥,甚至欺君罔上。” “骂一句墙头草,都是在侮辱这仨字。”少女嘴巴很毒。 又字字句句都戳心。 宋魏祥手中拳头紧攥却又很快放下,他一眨不眨盯着少女打量,看见她目光中的锐气与杀意。 有雨滴开始落在眉头,宋魏祥并没有被激怒,只是冷笑了一声看向她。 “你说的对,我们宋氏确实墙头草,甚至欺君罔上。” 他说:“但是你们呢,口口声声效忠的昏庸天子,不过是当年血洗皇室造反才得到的江山,甚至还不如裴昭霖名正言顺。” 这天下大乱数年,百姓民不聊生人人自顾不暇。 保全宗族势力才是长久之计。 “你和我并没有任何区别,不过都是为了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