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青向来心理素质挺强,她这人越是危险的时候反而越沉着冷静。 她撑着下巴思索道:“怎么感觉师父描述得这样玄幻,不都是肉体凡胎,只要是人就有破绽。” 总不至于还真是阎王爷投胎,有什么金刚不坏之身。 “你不能小看此人。” 衡须子闭着眼睛摇摇头,随后又喝了口闷酒,嗓音翁翁。 “他这人文韬武略兼备,连巫蛊之术和奇门遁甲都精通,五行八卦更是不在话下。” 这么多年来,衡须子也就见过仅此一人,可谓恐怖至极。 “并不是说冥王没有破绽,只是他就算被压制实力宛若普通人了,光是那出神入化的幻阵和巫蛊之术,就足以让人头痛至极。” 昔年他便是对自己的阵法相当自信,毕竟好歹也是师承大师,结果被冥王断层打击差点死在他手中。 其后衡须子便改行,医毒兼学。 可以说,那人远远超过自己。 裴昭霖闻言抬眸道:“若是京都四大高手一齐出动呢?” 衡须子:“几乎没有胜算的可能。” “我早说过,他昔年为祸京都时便无人能降,那时候京都排行榜前十位高手都曾对冥王围追堵截,根本无人能敌。” “可是您不是说过,他被隐世家族制约了实力,如今早就比不得当年。” 余青青琢磨了会,抬头望向他。 “就算他精通各类阵法巫蛊之术,但是你也说过,这些术法通通都有破绽。” 人只要有破绽,便会有一线生机。 况且冥王早就不比当年,若是不试一试就放弃,岂不是可惜可笑。 “小丫头,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虽然衡须子哈哈大笑起来,但是不难看出他还是面露愁容。 “人都有破绽不错,但是在绝对实力压制面前,宛如螳臂挡车、蜉蝣撼树,大象想要碾死蚂蚁可谓是轻而易举。” “所以我并不希望你们贸然涉险。” 如果这俩人出了什么事,他真不知道往后要如何面对。 衡须子已经体会过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已经不能再接受这俩人出任何事情。 如果是放在平时,他当然会鼓励余青青和裴昭霖一往无前,放手去做想做的事情,毕竟他自己的人生理念就是趁着年轻就要多闯闯。 但当“冥王”那两个字真正出现的时候,他却真正感受到了胆战心惊。 “不知道是不是为师已经垂垂老矣。”衡须子喝酒的时候眼神像被月色蒙上一层纱,模糊又出神地发呆,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们了。” “师父放心,你还不算老。” 余青青拍了怕他肩膀:“毕竟您这张脸还是年轻如旧,多穿点衣服把手揣兜里遮住衰老纹的话,指不定有多少小姑娘排队追你。” 这话确实是大实话。 只是谁都不知道衡须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明明手脚身体全都是老人模样,但那张脸却年轻到能掐出水似的,像个纨绔不羁的放浪公子哥。 衡须子正襟危坐:“那当然,也不看看为师当年可是京都美人榜前五。” 裴昭霖:“……” 他们两个,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余青青笑得前俯后仰。 她这师父还跟从前一样特别自信。 “笑个屁,说回正经事。” 衡须子瞪了他俩一眼,如果眼神是刀子,可能这俩人就已经被千刀万剐。 他们居然不相信自己。 本来放在数十年前,他这皮囊就是很好看,不少小姑娘为了追求自己还哭得死去活来呢。 唉,真是世道变了。 他施施然拢了拢头发道:“你们两个如果真的要去浮屠塔找冥王算账的话,我比较推荐你们去找找其他人做出手。” 余青青一听就是有希望的意思。 “不知道师父推荐谁?” 衡须子:“自然是北海隐世家族。” “按照目前实力,你们毫无胜算,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如果求助那些隐世家族就不一样了,他们如果能出手相助,冥王简直就是小喽啰。” 那些隐世家族体质特殊,内息是常人千百倍,修炼功法也是极为上乘。 唯一困难的就是,他们已经隐世,也轻易不会对外人出手。 说到这里,衡须子又是叹气。 搞得他很是烦躁。 “车到山前必有路。” 余青青喝了口玉碗里的酒,闻起来清香无比。 “反正如果打不过的话,我们就跑,三十六计走为上。” 况且他们原本的意图也不是要跟冥王作对,而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裴昭霖王府里的那些人至今渺无音讯,还有他的身份也该还回来了。 最重要的是,她和他都得找裴晏端算算总账。 “别喝——” 结果她刚灌下这口酒,旁边的黑心莲忽然就开口提醒。 “这酒极烈。” 裴昭霖皱眉看向旁边的酒瓶,这一看便是皇宫贡酒,极为烈辣,哪怕是自己都只敢浅尝辄止。 也不知道衡须子什么时候把它搬过来的。 但是晚了,余青青已经尽数喝光。 她还笑眯眯道:“殿下放心,我向来千杯不醉。” 旁边的衡须子闻言更是咕噜噜抢着也把这酒喝光殆尽。 “嚯,那老夫更是要尝尝了。” 他甚至还极为舒坦地打了个酒嗝。 “真是人生得意……” 啪嗒。 他话还没说完,径直头朝后倒了下去,衡须子这酒鬼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栽倒在这杯酒里。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不行,殿下瞧瞧我……” 余青青起身晃晃荡荡,准备原地表演个千杯不醉。 结果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奇怪,这人怎么忽然有两个。” 余青青头重脚轻似的,感觉整个人都飘飘欲仙走在云端上。 下一秒就栽倒在裴昭霖身上。 她脸颊红润,发丝微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