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要是这地上死的无头尸是那小子就好了。” 钟羽艳嗓音极为冰冷带着嗤笑。 “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 余青青倒是没有想到,冥王手底下的人,会斗得这么厉害,不仅有小团体,甚至还相互看不顺眼。 但是就连她都不知道如今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眼前这一幕赤裸裸地说明一件事,不久前的那坟墓被人掘了。 “事到如今,你接下来该不会要说他的尸体丢了,连你也不知道在哪儿吧?” 钟羽艳一眨不眨地盯着余青青。 毫不夸张地说,绷带女的眼睛简直像毒蛇一样,有种被盯上的窒息感。 她缓缓凑近了坟墓,蹲下来闻了闻四周的血腥味,的确有巫山的气息。 但是那小子向来喜欢偷天换日。 “小丫头,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跟那小子联手合作欺骗我,可是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绷带女用指尖轻轻碾碎手中带着干涸血迹的泥土。 明明只是很不经意的动作,却像是在碾碎人的头颅似的。 这句话的警告意味十足。 “他可不是什么善茬,许多年前也发生过类似情况,有好心农妇将失忆后的他收养在家悉心照顾,结果巫山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榨干他们的利用价值,然后全都杀了个干净。” 钟羽艳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愈发嘲讽。 她依然记得从前跟这小子交好的时候,巫山一口一个姐姐,那时候钟羽艳是真正将他当做自己的弟弟。 然而在遇到刺杀的时候,少年却能毫不犹豫做到将她转手卖出去,简直就是一个狼心狗肺不知回报的东西。 如果不是冥王强行保着他,巫山怎么可能爬到如今的位置。 而关于巫山的身世之谜,不单单是身边其他人,就连他本人都一无所知,简直就是报应。 活该这少年总是失忆。 “所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巫山究竟在哪里。” 说完这话的时候,钟羽艳漆黑双眸缓缓抬起,她细长的指尖漫不经心抚摸上了余青青的脸颊。 在被她触碰到的瞬间,余青青甚至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汗毛竖立,鸡皮疙瘩全部都冒了出来。 女人的气息完全就是泰山压顶般可怖,根本让人无法抗拒,这就是实力上的绝对碾压。 余青青在绷带女面前确实如同蝼蚁般不堪。 “姐姐,我真的没有骗你。” 哪怕是被绷带女那锋利无比的指尖,顶着下颌一路往下滑到脖颈,余青青也并没有丝毫慌乱,她这个人向来是越危险的时候越冷静。 余青青很清楚绷带女这是在威胁,但是她们都很清楚,再没有达到目的之前,绷带女并不会对她动手。 否则一旦余青青出了任何事情,就相当于直接得罪安梁王府,所有人都会知道是燕国所为,钟羽艳背不起这个名头。 而巫山的尸体究竟去了哪里,对余青青来说并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给衡须子争取时间治疗裴昭霖,而不被任何人干扰打断。 “我当时确确实实亲手杀了巫山,他恢复记忆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杀我,我那个时候险些被他掐死,所以才失手杀了他。” 余青青说着说着眼眶就逐渐湿润了起来,好像绷带女就是个不相信妻子的负心汉。 “……姐姐。你怎么能不相信我,还要怀疑我呢?” 余青青发现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每次当她叫钟羽艳姐姐的时候,女人表面上还是那一副冷若冰山的模样,但她会下意识有些松动,指甲也会不自觉嵌入掌心。 这些下意识的小习惯可能旁人不会发现,但是余青青却很熟悉。 因为上一辈子的她也是这样,那时候绿腰死了以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陷入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走出来,直到某天看见了绿腰的遗物,那时候余青青也是一模一样的反应。 说明钟羽艳这个人,并不像巫山那样毫无人性。 最为重要的是,她先前试探绷带女的时候,发现钟羽艳这个人跟黑心莲有点像,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总是一副随时随地会杀了她的模样,实际上纯粹就是吓唬人。 “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的话,现在就可以派人去安梁王府随便找几个下人问一问,他们当初都瞧见了我是如何把尸体带出去埋了的。” “我当初亲手将匕首捅进了他心脏里面,所以才很确定巫山已经死了,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随手救下的小孩居然就是巫山。” 毕竟那少年在浮屠塔中的时候,一直戴着狐狸面具。 余青青嗓音都情不自禁带了几分哽咽。 她大大方方迎着钟羽艳打量的目光,楚楚可怜地抬头看向绷带女,装出来一副悲伤的样子。 “我知道姐姐不会相信我,但是我真的没必要骗你,不然为什么亲自带你来这里。” “而且姐姐也看到了,这里确确实实有巫山的气息,你应该也能察觉到,在这点上我没有骗你。” “都是我不好,埋好的尸体都被别人给挖走了,姐姐,你要杀要剐随意,反正我本来就不想活了呜呜呜呜呜……” 钟羽艳:“……” 钟羽艳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什么话。 她最讨厌有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她也压根儿不懂得如何哄人。 偏偏余青青还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的一口一个姐姐。 按理来说这种油嘴滑舌的少女,她早该一刀解决了才是,但是偏偏钟羽艳下不去手。 一来是合作在身还未完成,二来就是这傻不拉叽的少女,蠢的要命,还动不动就哭,杀她也是浪费。 还不如将她转化为线人。 “哭什么哭,不许再哭了。” 钟羽艳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眼看着余青青眼眶通红,马上就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