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雪递过去,谢照洲并没有接,他忍不住抿了抿嘴,后知后觉好像有点尴尬。
谢照洲平常的腕表也得几百万,这个手表顶多只有几千块,应该是谢照洲戴上,会被怀疑谢氏是不是今晚就要破产的程度。
而且表盘上镶了半圈碎钻,他只是觉得亮晶晶的很好看。
但给谢照洲好像有点幼稚。
晚风沿着海岸线吹过来,宁时雪才突然清醒了,整个晚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本来想在谢家苟着,等原著的剧情结束,然后想办法离开谢家,原著大小反派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就像谢照洲也不在乎他的死活。
不应该做多余的事。
他指尖被冻得仍然苍白,腕表的表带也很冰凉,硌在他掌心里。
宁时雪小时候住的地方很穷,但并不叫贫民窟,而是被人叫做贱民区,因为整颗星球曾经是流放罪犯的地方,他所在的区域,是曾经的重刑犯监狱。
后来被联邦遗弃,监狱也等于不存在了,整颗星球却沦为了罪犯的巢穴。
那个孤儿院里的孩子,几乎都是当初重刑犯的后代,但也有像宁时雪这样的。
听老院长说,他是出生之后被遗弃在了贱民区,深冬,下了场大雪,老院长抱他回去时,他只剩下一口气,小脸冻得发紫。
他跟院长姓,才起了宁时雪这个名字。
虽然他的父母并不是最穷凶极恶的犯人,但宁时雪觉得也没什么区别,就算死刑犯都不会将孩子扔在这个地方,真的为了他好,甚至不如一出生就掐死。
不是误会,就是恨他。
所以让他一生都得待在这个深渊地狱。
宁时雪只有在每年冬天,孤儿院投资人过来时,才能收到礼物。
投资人过来的时候,他也听说了很多孤儿院以外的事,联邦的孩子每年过生日都会收到礼物,甚至过节都有。
他当时六岁,跟睡在他上铺的那个男孩关系很好,他花了一个月时间,在孤儿院偷偷养了一朵小花,想等对方生日就送给他。
“拿这个干什么?”对方却满脸鄙夷,“你以为你是联邦人吗?”
那朵小花被男孩子们哄抢,最后踩得稀巴烂,宁时雪从此往后就没有朋友了,他也没再给任何人送过礼物。
……
夜幕深沉,浪潮拍卷在礁石上,只有头顶的月光仍然皎洁。
宁时雪在心底一哂。
他在综艺待太久,被谢摇摇他们影响了,他甚至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腕表很漂亮,谢照洲在过生日,他为什么不能送给谢照洲呢?
就像他给谢摇摇带了条小胖鱼。
他不会想为什么,谢摇摇也不会问他。
但谢照洲没有理由收他的东西。
宁时雪指尖蜷了下,才想收回去,谢照洲就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那双眼睛漂亮又凉
薄,但天生就像裹着一层泪,湿润的,泛着水光,尽管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对上那双眼却让人心头一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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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照洲甚至不禁想了下,他有说什么吗?
至于委屈成这样?
何况他只是怔了一秒,并没有想拒绝,今晚记得他生日的人,除了贺霖,也只有宁时雪。
谢照洲接过去,他将自己的腕表摘了下来,又戴上这块,说不上哄人,但语气听起来没那么冰冷,“谢谢。”
宁时雪被整不会了。
他也没想到谢照洲会直接戴。
但谢照洲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指骨也很修长,肤色又冷白,手背上的青筋格外清晰,腕表都跟着高级起来。
他眼光好像也没有那么差。
宁时雪抿了下唇,自己也没意识到,卧蚕弯起一点弧度,却落在了谢照洲眼中。
“回去吧,”谢照洲将自己的腕表随意装在西装裤兜里,顿了一下又说,“我背你。”
他们不知不觉走了很远,现在离帐篷有一段距离,宁时雪脸颊都苍白了许多。
“嗯?”宁时雪愣了愣。
“不然呢?”谢照洲薄唇好像勾了下,语气懒散,在深沉夜色下听起来很低沉磁性,就是带了点儿欠,“小宁老师更喜欢被抱着吗?”
宁时雪白皙的耳朵尖瞬间充血泛红,脚下踉跄,“我没有,你别乱说。”
“过来。”谢照洲叫他。
宁时雪也不亏待自己,有人背为什么还要自己走路,他走过去趴在谢照洲的背上,手臂也搂住了谢照洲的脖子。
谢照洲背着他就像毫不吃力,宁时雪甚至不担心自己会摔下去。
他趴了一会儿,突然还是没忍住,问谢照洲,“谢老师,我以前见过你吗?”
他本来以为,他是看过谢照洲的电影,才会觉得他眼熟,现在又不太确定。
“……”谢照洲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有些无语地说,“你难道不应该见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