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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时雪指.尖冷白,没入谢照洲脑后的黑发,控制不住地攥紧,深夜海边格外寂静,只有翻涌的浪潮声,他眼睫湿透,藏着泪痕,灯塔微弱的光在他漂亮的眼瞳中晃动,像一泓流淌的月色。
直到谢照洲的手机响起,连着响了十几声都没停下,听起来有急事。
宁时雪终于忍不住踹了下谢照洲的肩膀,眼睫软颤地淌着泪说:“接电话。”
谢照洲很低地笑了声,才拿起手机,是宋离打过来的。
“谢总,”宋离语气凝重,“您之前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应该确实有私生子。”
就连宋离都很意外,虽然这些豪门都乱得很,但谢老爷子家教严格,谢父为人懦弱怕事,他还跟廖燕婉感情甚笃,廖燕婉又有精神问题,对他疑神疑鬼的,盯得很紧。
居然这样都能搞出私生子。
宋离按谢照洲说的,先去查了燕城上流圈子跟谢父有私交的人,然后又去查了谢父以往在公司的合作对象。
都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甚至很多人都死了,宋离本来不抱希望,却没想到竟然查到了一个会所,谢父三十多年前跟人合作生意,曾经去过不下三次。
他又亲自去了趟会所,没有声张,私下去找人,会所的经理三十多年前就在这个地方工作,听宋离说完,终于想起件事,他迟疑说:“我记得是有这么个人……”
谢父当年是谢家的长子,没人不认识他,虽然谢父只跟合作商来喝过几次酒,但他记得谢父每次过来,都是见同一个女人。
几个月后,女人肚子大了起来,遮都遮不住了,然后辞职离开了会所。
他再也没见过谢父跟这个女人。
算算时间,就是廖燕婉怀谢遂的时候。
并不是他记性这么好,三十多年前的事情都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当时发生了对他来说很严重的事,才印象深刻。
当年他才不到二十岁,刚到会所上班,去给谢父他们送酒,就不小心砸碎了一瓶价值六十万的红酒,他膝盖都软了,差点当场跪下,他这辈子都赔不起这么多钱。
谢父搂着那个女人,却心情很好的样子,嗤笑了声,都没跟他计较,让他收拾干净就滚出去,换个人过来送酒。
虽然也可能是别人的孩子,但宋离直觉这个女人肯定跟谢父有关系。
谢照洲眸底晦暗难辨,沉声问他:“还能找得到人吗?”
宋离顺藤摸瓜查到了女人老家所在的县城,不管人是死是活,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而且据经理说,她离开会所时肚子已经很大了,应该很难堕胎,孩子大概率生了下来。
要是这个孩子现在还活着,应该跟谢遂差不多大。
他们查了三年,被困在迷局中,从来没这么接近过真相。
就像有什么既定的剧情被打破了。
“……”
谢照洲
挂断电话,他望着宁时雪的双眼,喉结上下攒动,却什么都没能问出来,忍不住在心底自嘲,他竟然也有了顾忌。
他不敢问宁时雪是从哪儿来的,怕他会像来的时候一样,又突然离开。
他现在仍然有点怀疑自己疯了,但他又从来都没这么清醒过。
宁时雪还没缓过来,他满脸烧红,眼底都是迷蒙的水雾,像坠入深海中浮沉,被谢照洲捏住下巴亲过来,才浑身打了个颤。
艹。
他不是不行吗。
谢照洲仍然没起身,他单膝着地,黑色的高定皮鞋被压出了褶痕,衬衫衣料都被宁时雪攥皱了,敞到了胸口,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都是压抑的欲气,那张薄唇格外殷红。
宁时雪盯着他攒动的喉结,漂亮的脸颊骤然红到滴血,他使劲捂住嘴不让谢照洲再亲他,羞愤欲死地说:“你没漱口。”
谢照洲嗓子哑着,忍不住低笑,又俯身靠近他,按住他手腕不管不顾地亲下来,宁时雪不让他亲嘴,他就去亲宁时雪的鬓角脸颊,高挺的鼻梁都碰到他脸颊软肉。
宁时雪眼泪湿漉漉地淌了他满手,谢照洲终于放开他,搂着人哑声哄,“别哭。”
宋离又给他发了资料,事情确实很重要,不然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谢照洲搂住宁时雪的腰,将人抱到怀里,捧着他的脸蛋给他揩眼泪,见他不生气了,才去看手机。
宁时雪眼尾通红,他又瞥到谢照洲濡湿的几根手指,简直杀心顿起。
但谢照洲伸出手臂抱他,他也没拒绝,凑过去靠在谢照洲肩膀上,浓长的眼睫垂下来,跟他一起看那份资料。
宁时雪这才知道,谢遂跟谢老爷子的车,是跟一辆货车相撞才出了事故,认定货车司机全责,但对方当场身亡,而且是个孤儿,没有任何亲属,其实也很难再追究什么责任。
货车司机叫李愿,跟谢家唯一的关系,就是他有个哥哥,比他大一岁,跟他相依为命长大,十几年前他哥哥在谢氏名下的某个建筑公司工作,然后意外死在了工地上。
当时的工程是谢父负责的。
但毕竟这个事故离谢遂的车祸已经有十年时间,而且当时谢父也按流程给了赔偿,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李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