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沈朝惜看着他说。
“不然,我也受个伤试试?”
她的眼睛里夹杂着笑,没了刚才那股凌厉之色。
在看向陆云洲时,她的尾音拖长,听起来暧昧又缱绻。
“这样,我就能因伤,顺理成章躺在病房里,好好休息几天了。”
“朝朝,”陆云洲眉头皱着。
他神情紧张,眼底的一丝黯淡,一闪而过,似乎是因为她刚才玩笑似的语气。
说出的那句话,说什么她也受个伤试试,这让他怎么能不紧张?
“说起来,如果不是陆首长你替我挡了子弹,只怕是现在,就该是我躺在病房里了。”
“所以,你都替我受了这个伤,我哪能,好意思再霸占你的床呢?”
其实,沈朝惜或许是脑子很乱,才会说出来这些话的。
为了不被陆云洲看出来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所以,故意抛出这些话题,去扰乱对方。
但很明显,陆云洲的眼神,似落在她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个话题转移。
他只是,看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这时,前方,第一军区的人找到她,立即,朝她走了过来。
“首长!”来人是第一军区在京城总部,军区高干人员,军装整齐,朝着两人敬了个礼。
随即,他身姿笔挺,长腿笔直,手落下,垂在身侧,同时上前一步,对着沈朝惜说道。
“报告首长,”
“东国的人到了。”
“到了?”
沈朝惜抬头看他,表情冷漠,眼底却生出一抹严肃来。
这么快,比她想的,要早到一天,因为315国际会议,在后日。
“是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说着,这名第一军区的人,往军区医院另一头走了。
但是,陆云洲脸色苍白,拧着眉,视线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待会儿,我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去住?”
听到这个话,沈朝惜先是皱眉,目露不解。
她看着眼前,肩膀受了伤,刚手术缝合,换了一次药,甚至,伤口都还没有怎么恢复的男人。
他说要回家?
沈朝惜:“你受了伤,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在医院里,有值班的医生,护士,还能给你换药,有什么事的话,也好有人能处理。”
似发觉她想的太多,陆云洲眸色稍微变化,他轻启薄唇道。
“我认床。”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脸色苍白,更让沈朝惜不安心起来。
陆云洲是因为她,才会受了伤,在医院。
要是出什么事,她要怎么办?
但是男人突然的一句,认床,沈朝惜那双清冷漂亮的眼睛,盯着他,愣住了。
好像,难得能听到这个人,说出这样两个跟他身份不沾边的字眼来。
陆云洲,第十三军区这位面临危险,还能面不改色,手段果断的首长。
在她面前说什么,认床?
陆云洲眉心动了动,他似看出了她的顾虑,漆黑的眼眸里,似有打算。
然后低哑的声音说:“而且,回去住,也可以叫医生来家里。”
“顾……”沈朝惜听到他的解释,下意识的,就想到顾随州,顾医生,他的朋友。
于是,脱口而出,就快喊出顾医生这几个字了。
但是,她眉梢拧着,还是有些不放心。
受了伤,不在医院里待着,要回去住。
可她又不是陆云洲的什么人。
想着,她也管不了太多。
所以,他说想回去住,那就回去。
只不过,她得跟着。
免得某个人,在家里因为什么事,没有人顾及,那就不好了。
“行。”沈朝惜答应了下来。
在军区医院里,虽然什么都有,但是,毕竟是在医院。
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而且人呢,往往在可以回家的时候。
都还是回到家里,会觉得自在,舒服些。
更何况,陆云洲想的,也并非是那样。
他想朝朝能好好睡觉。
好好休息,没有人打扰,而唯一能有这样一个地方,那就是御清园。
联排别墅外,花园里还是光秃秃的,没有人居住,所以也没有栽种什么花草。
京城,御清园。
因为他们刚回来,负责家里的那个阿姨,在今天白天打扫了卫生,将御清园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
这才回去的。
所以,阿姨也不知道他们要回来,就没有在家,也没有准备晚饭。
于是,沈朝惜他们从军区医院回到御清园,就没有人做饭了。
忽然,沈朝惜眉心一蹙,她看着右手还缠着纱布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陆云洲,”
她声音有些轻缓,似在腹里打草稿,
“貌似,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陆云洲低冷的声:“什么?”
他回头,就看到她顿在那,跟个竹笋似的,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