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容正阳问了一句。
“是呀。”容正安肯定的回答。
容昭默默的在心里给他点了一根蜡。
“大哥是怎么回事, 你天天和他在一起, 想必知道的很清楚, 跟我说说。”
容正安:“......”
容正安的笑意僵在里脸上, 下意识的看向容正阳身后看天看地看书就是不看他的容昭, “你看阿昭做什么?看我!”
被容正阳一嗓子喊回了视线, 容正安给了容昭一个“我记住了你的”眼神, 摸了摸头上的虚汗,脸上重新堆起了笑容, “二哥, 大哥是脑子受了刺激, 神志不清。这事得找大夫, 我又不懂医术,怎么知道呢?”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阿昭一人会甩锅,他也会。
容正阳看看装傻的弟弟, 又看看充愣的妹妹, 抬起手指着他们道,“好,好,你们不告诉我, 我自己去查!”他就不信, 偌大的军营, 就没有一个人知道缘由, 就没有一个人肯跟他说实话。
结果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偌大的军营, 真的没有人知道缘由, 也真的没有人跟他说实话。
不是他们不想说,是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容昭进去找容正初谈话的时候,是屏退了下人和守卫,除了在场的容昭和容正安和一个疯了的容正初,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那里谈论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在容正安带着容家军出城杀敌的时候,留在城主府的兵士给“卧病在床”的容正初送饭,才发现他已经疯了。
而且,就算他们知道,他们也不会说的。因为容家军新的主帅上任后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禁止任何人谈论有关上任主帅--容正初的一切话题。
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不可一日无帅。
所以在容正初疯了的那一刻,容家军的主帅就换成了容正安。
当时方途不明白,还问过她为什么不自己做容家的主帅,论武功,论能力,论胆识,论智谋,她都是不二的人选。
她说:“若是没有合适的人员,这主帅我做也就做了,可现在不是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见方途还有些不服,容昭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一遍,“你说的都没错,可你忘了一点。”
“什么?”
“容正安比我有资历,有人脉,有威信。”
“可这些您也会有的。”
容昭摇了摇头,“这些东西,若是她愿意,的确都会有。可她志不在此。”比起征战沙场,她更喜欢游历天下,况且,容正安无论是从心性还是能力,都很合适,既然有免费的现成的劳力,她又何必往身上揽责任呢。
“阿昭。”看着容正阳气鼓鼓的走了,容正安有些担心的开口,“毕竟是亲兄弟,真的要瞒着二哥吗?”
“就是因为是亲兄弟,才要瞒着他。”容昭抬头看着面色有些不忍的容正安,“平心而论,三哥,你愿意知道自己敬重信赖的大哥是一个把外人的面子看的比自己兄弟的性命还重要的人吗?”
容正安:“......”他不愿意。
若是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
那样便可不伤心 。
信仰破灭的滋味,远比敌人的刀剑加身还要痛苦一万倍 。
“我知道了。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容正安向她保证,“但是,二哥要是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怎么办?”
论固执,他二哥和大哥可是不遑多让。
“没关系。”容昭起身,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笑的乖巧无害,“很快,他就没有心思和精力在这件事情上了。”
因为,皇上......很快就要翘辫子了。
当国丧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容正阳刚从军营里询问当天照顾大哥的人回来,一听见报丧的国钟,连大氅都没来的及穿,就匆匆换了朝服进宫去了。
皇上的身体虽然大不如前,可也没到猝然离世的地步啊。怎么会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就这么突然死了?
这是所有赶着进宫的大臣的一致心声。
容昭看着皇宫的方向,悠悠的叹了口气。
“唉,最毒妇人心啊。”
按照上一世的发展,这皇帝还能再活个两三年的。可谁能料到,他会死在自己宠爱了多年,信赖的多年的枕边人的手上呢。
被罚幽闭宫中不得外出的淑妃听见洒扫宫殿的小宫女聊天时提及,容家军这次立了大功,皇上对他们大肆封赏,一时风头无两,很快地位就要超过首辅谢大人了。
淑妃一听,立马急了。
她儿子被夺了王位,她又被幽禁宫中,就指望着她爹在外面周旋运作了,现在连她爹的地位都要不保了,那还了得?
于是使劲浑身解数,才求的皇上亲临她的寝宫,本来她准备好好服侍他一番,顺便打打同情牌,让皇上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恢复赵王的封位,实在不行,撤销对她的幽禁也行啊,只要她能自由的在宫中行走,还怕找不到机会翻牌吗?
淑妃想的很美好,却没料到,皇上最近有些郁闷,借酒消愁,一不小心喝多了。
人一喝醉就容易话多。
老皇帝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