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车里出来,折射在光里。
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迈着沉稳的步伐徐徐缓缓的走来,最后站在不远处的华灯下。
那个虚与委蛇的女人肉眼可见的笑了起来,奔跑过去,一下扑入男人怀里,似听到她愉悦的声音。
银铃般的,“秦朝暮——”
臻远晁一下掀了桌子,餐盘落地,引得众人惊叫,似雷霆之怒,大步走了出去。
“你回来了吗?还走吗?”顾初勾着他的脖子,脸上洋溢着欢笑。
夜晚的凉风吹起少女的发,秦朝暮抬起手,手指轻轻刮着她的脸蛋,眸底似乎敛着什么极深的意蕴,嗓音沉哑,意味不明,“不走了。”
“怎么感觉瘦了。”
秦朝暮将脖子上的手拿下来,低低笑着,“顾小姐,你的肤浅都暴露公众场合下了。”
顾初这才反应过来,一回头,一道猛烈的拳风袭来。
秦朝暮稳稳接住男人的拳头,面上无波,“顾荀泽让我来接人。”说罢,主动松了手。
两个男人对视。
一个柔和儒雅,卑微乖巧。
一个斯文克制,强势森然。
“回来的真巧。”臻远晁冷冷开口,眼神冷漠。
臻远晁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
在他还没上位的时候,也曾这么装模作样。
分明是一匹披着羊皮伪装的狼。
“回来的不算巧,只是出现的有些巧。”
秦朝暮看着臻远晁说着,同样也是说给顾初听:“顾荀泽的原话,如果我今天带不回去,只好让老太太亲自来接,当然,臻总也可以亲自将人送回去。”
“呵。”镜片后的黑眸暴躁翻涌,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声音阴冷。“我和顾初之间轮不到你一个保镖插手。”
秦朝暮没动,任由他抓着,漆黑的眸子没有半点涟漪。
倒是顾初皱了一下眉,“臻远晁,你也知道是我们之间的事,所以你说的话是不是也要顾忌一下自己身份?”
臻远晁冷静后松了手。
顾初瞥向站在不远处的小白,扬声道:“肖秘书,麻烦你送臻总回去,他喝了酒……”
“顾初!”似咬牙切齿的警告,镜片后的眸子似卷着巨大的风暴,“把我推给另外一个女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你的虚与委蛇在看到这个保镖的时候都不屑周旋?”
“还是说,着急忙慌的维护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臻远晁!”顾初也发了火,“你犯什么病!从一开始我就挑明了态度,入戏太深也找个好日子发疯,大庭广众下你还要不要这张脸!”
臻远晁森然冷笑,褐色的清冷眼珠早已沾染了世俗的七情六欲,“好。”只一个单音节。
男人的眸里迸射出一股气息森森的暗色,唇畔凛冽着不声不响的寒芒,心里一点比一点的钝痛。
“你那么会玩,怎么就看不清眼前这个人呢!”
“他藏匿在沈鸿集团后,秦辉却成了他的傀儡。”
“明明长着利牙尖爪,却披着一身羊皮,他百费心思的接近你,以你的聪明,就看不出来他心思?”
“他只是你捡来的一个身份不明且毫不相干的人!”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重。
秦朝暮捏了下拳头,臻远晁的话如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的刮了上去,一下就捅破了他所有的按捺和隐忍。
每一个人心上都有一道逆鳞存在。
他无法选择的出生和过去,就是他的逆鳞。
秦朝暮看向臻远晁,黑眸翻涌,讽刺嗤笑,“臻远晁,你得多无能为力才拿我这个路人甲开刀?你和她之间的事真的和我有多大关系,还是说,如果没有我,她就是你的了?”
“顾洵泽要带回他的妹妹,你分明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草你妈!”贵公子
顾初离的太近,秦朝暮挡住这一拳迅速把顾初扯到了身后,顾初哎呀一声崴了脚。秦朝暮便护着她硬生生的受了
两人踉跄几步靠在车身上。
秦朝暮将顾初推出去,又挨了一拳,就被臻远晁揪住了领口压在了车身,正欲反抗,就听到顾初的声音。
“不准打架!给我松手!”顾初恼怒开口。
秦朝暮已经踹出去的脚就收了回来,忍着怒气握住臻远晁的手腕只做防备。
相对于秦朝暮的克制,显然身为银海城上位者的臻远晁是忍不住的,怨念和长久以来的求而不得翻腾不已。
似要将那人维护的蝼蚁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捏死,手臂挣扎,惯着巨大的怒气又是一拳。
秦朝暮压着怒火以被动之姿只做防备,除了避让就是格挡,那双漆黑的眸子亦憋屈的发红。
他禁锢住那人的手臂压低声音在臻远晁耳边,冷笑出声:“臻远晁,能折磨你的,从来不是她的绝情,而是你心中的幻想和期待。这个世界上你唯一办不到的事,就是强迫一个不爱你的人爱你。”
说罢,将人推了出去。
似被什么打击,又似被人掀了伤疤。臻远晁后退几步才站定,透着镜片看向顾初。
那人脸上似并没有因为刚刚的冲突有多少表情,反而是肖雅踉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