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秦朝暮,顾初一会还要审。”
“我正在帮她审。”秦朝暮低着头看着地上那张脸,连眼睑都未抬一下。“看不下去的话,就都出去,五分钟。”
几人离开的时候,秦朝暮已经俯下了身,蹲在了那秦铭旁边,淡淡而漫不经心的道,“我今天没带刀,但我用不着刀。”
关上门的那一刻,鬼手捂住心脏。
凶神恶煞之人给人的感觉就想要拔腿就跑。可远比不了此刻一身矜贵儒雅的男人此刻的可怖,就像站在这里连跑的勇气都没有。
“……是冉池,绑了肖雅设计换顾初,再用顾初去威胁臻远晁,可我不会这么做……”秦铭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更加慌乱的开口。
“哥……你放过我,是我就当没见过你,我不会乱说的。“
“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妈会难过的……”
秦朝暮却露出更残忍的笑,双眼猩红。他的逆鳞,亦是他的软肋,更是他的耻辱。
“这么恶心人的称呼,再喊一次试试。”掐住脖子,将人拖到窗旁,半边身子已经悬空。
秦铭满头大汗,狼狈哀求,“求你……秦朝暮……你把我交给顾初……我就当不认识你,我什么都不会说……求、求你!”
秦朝暮森冷一笑,手指用力,秦铭便猛烈的咳嗽起来,混着血和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滴,身体也顺着墙下滑,瘫倒在地上。
同一时间,门从外面打开了。
两个人走了进来。
顾初愣了一秒,她看到瘫在地上的秦铭,又看向秦朝暮,皱眉。
男人白色衬衫的袖口被挽起,干净得一尘不染,手背上的淡青色经脉清冷而明晰,依旧微低着头,看不清眉目。
鬼手也吃了一惊,娇娇的捂着嘴叫了一声“哎呀”。她看着地上的秦铭,气恼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审呢,你就要把人打成这样……至于吗?”
关于大秦氏的问题还没掏呢,她真怀疑是秦朝暮故意的。
说罢,回头嗔了一眼站着的男人。
顾初也看向秦朝暮,蹙眉。
她从没见过现在样子的秦朝暮。
即使是自己被臻远晁欺负了,秦朝暮的怒火是完全发泄出来的。不像现在,低着头,垂眸,不看她,嘴唇却紧紧抿着。
执拗,敏感。
这个样子让一下子让顾初想起来一年之前初见时。
她在监狱找到秦朝暮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不与任何人交流,全身都充斥着不信任和压抑,用最原始的沉默保护自己。
鬼手也发现了秦朝暮的不对劲。
“哎呀,这还问个什么啊,都要死了,真是要被你气死了。”鬼手娇娇唤了道:“来两个人,把他拖到隔壁房间,先吓唬吓唬那几个共犯,记得找个医生看看,莫真死了。”
说罢,她朝顾初努努嘴,走了出去,顺带关上门。
顷刻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顾初看着低着头的男人。
“秦朝暮。”顾初拧眉走到他跟前。
见他依旧一动不动,顾初伸出手,掰起他的下颚,男人随着她的动作,将目光落到她脸上。
当看清秦朝暮模样的时候,顾初吓了一跳,男人眸里的红一下刺伤了她的心口。
那种悲痛无法言喻,无法宣泄,就像全身上下从头皮到脚尖,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都在排斥,在痛苦。
“你怎么了?”顾初问,皱眉,“说话。”
秦朝暮看着她,似没办法回答,只能这样看着。
“因为秦铭?”顾初皱眉试探,嗓音也放轻了些。
“……”
“因为小秦家?”
秦朝暮别开了视线,那双漆黑的瞳孔泛着克制的红色,也是
顾初恼怒开口:“你敢走出去试试!”
男人已经走到了门边,硬生生的顿在原地。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上还在渗血,握着门把手时似挣扎克制着什么。
“秦朝暮。”顾初闭了闭眼,她不喜欢这样的他,敏感而执拗,尽管不喜,也放缓了声音,“你过来,我不问你了。”
男人依旧背对着,闭上眼睛,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对不起。”
顾初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要给她道歉,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无奈开口:“过来,难不成要让我过去吗?”
静默许久。
秦朝暮在转身的同时顾初已然走了过去。
男人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头发微微遮住了眉眼,像一个无措的孩子,眸子里犹如打翻的墨汁。
顾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尖摸了摸男人眉尾的那道疤痕,轻声说道:“秦朝暮,我有一件事要办,你不准插手,听到了吗?”
那双眸子看向她,漆黑中泛着红,缀着伤痛,嗓音低哑,“你……你到底是不放过他,还是不放过你自己……”
顾初闭了闭眼,任谁都不忍看这样的秦朝暮,她垫起脚,抱住男人,拍着他的背,“秦朝暮,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我不想谈的,你也不要乱想……”
顾初笑笑,“我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