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医生就单手插兜的看着顾大小姐对那个植物人嘘寒问暖,笨手笨脚的一下就扯到了那人的伤口,那个暴躁的男人也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陈医生扯了扯唇角,好整以暇的开口,“要不我来吧。”
顾初将他的扣子全部解开,看着包扎的伤口也发现了自己可能弄疼了他,便起了身,“那你来吧。”
秦朝暮穿的是一件蓝色的病号服,脸色并不太好,闻言薄唇就抿了起来,尤其是看着陈医生走上前的时候就别开了视线。
陈医生挑眉,眼底兴味。
趁着顾初去倒水,一边检查一边压低声音道:“麻烦您低调点儿,嫌弃人的时候眼神也收敛点儿,毕竟我是可以给你插尿管的。”
“你敢!”咬牙切齿。
“我怎么不敢?”一边检查,嘴里也不闲着,“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你除了长的好看点儿啥也没用,天天麻烦人迟早厌弃你。”
“你没看大小姐现在有多忙?你一个外室的小情人登堂入室还把正主脑袋砸破了,人没拿棍子敲死你就不错了。”
顾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见男人一双眼睛像要喷火,漂亮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像一个倔强的少年忍着医生的随意揉搓。
她一边擦着手一边开口:“陈医生是东篱薇的御用军医,首屈一指的全面圣手,就是有些嘴碎。”
“是啊,我就是有点嘴碎,瞧,这脸色比刚刚好多了。”
顾初走过来看了看,还真的就挑了一下眉。
“趁着还没挂点滴,先把饭吃了,慢点吃。”陈医生走到桌子边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我不能常驻点往这边跑,找一个熟识的私人医生过来比较方便。”
顾初坐在病床上边吹了吹营养粥,不着痕迹的嗯了一声,“我让韩医生过来陪护一段时间。”
将勺子喂过去又静静淡淡说道:“他不是你的私人医生吗?知道你的脾性的也利于身体恢复。”
秦朝暮抬起睫毛,俊美的容颜上此时染上晦暗不明,也只审视了一秒,垂下眼睑嗯了一声。
尽管没有什么胃口,味觉也尝不出什么味道,但汤匙喂到唇边的时候就张了嘴,有些艰难的咽了下去。
约莫是不适应被这么对待,细细密密的睫毛会报涩的抖一下。
顾初笑了笑,正欲开口就听到门口的阿甲的声音,“大小姐,收到改密后的电话,说是要找您。”
勺子一顿。
也只顿了一秒,顾初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淡,将瓷碗放到旁边后说道:“我让保姆进来,甲一在门口候着,去洗手间或者洗漱让他们伺候。”
秦朝暮抿着唇看着她,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
关上书房门口,顾初才接通了电话。
嗓音依旧静静淡淡,“不是说非特殊情况不和这边联系吗?”
那头却直接开腔:【顾初,白虎暗部收到了白虎令的召应。】
“吧嗒”一声,顾初手里的钢笔掉到了桌子上。
电话那头是波涛汹涌的浪潮上,但东篱薇的声音却透着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坚毅,【我出岛了,四月十八号我亲自会和白虎接头,确认身份后我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窗外的蓝天格外的蓝,金色光线在桌子上投下一点安静光斑。
顾初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确定吗?”
上辈子她费了五年的时间找一个人,这一世甚至都没怎么找。
波澜壮阔的海浪声传来笃定的三个字:【我确定。】
东篱薇又说了许多,顾初只觉得心口烫的厉害,内心似乎燃烧着一团难以浇灭的大火,或许连激动都无法表达出来,像荒芒的野草一般在她的心中疯长。
许久后又听东篱薇说:【我是一直被从小培养,但白虎从小就走丢了,我并不清楚他够不够格。】
顾初闭上眼睛,几秒之后才睁开,嗓音克制的温淡:“世事无常,先让鬼手去接头,不要先把自己暴露了。”
【好。】
……
下午三点,臻远晁推开了书房门。
佣人刚好端了两杯茶上来,臻远晁坐在沙发里,“找我有事?还非要我回来一趟。”
顾初站在窗口转过身看着他,“大哥,你知道东屿岛每隔10年会开一次島。”
“知道。”
“我希望顾家以财阀大会的首位巨头进入,”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话:“臻氏作为顺位二阶进入。”
臻远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几秒后,微微俯身端起茶杯,空气中微微陷入安静。
过了一会儿才笑了笑,不咸不淡的道,“首位巨头?”他微微一顿,眯起眼睛道,“看来你藏着的东西要一一摊出来了。”
“是啊。”
顾初走到窗口,微风微微扬起一点蓬松的长发,眉眼如画,面容宁静,“这一次,大哥一定要帮我稳住后背。”
许久后又道:“大哥会做到的吧。”
臻远晁看着茶杯里的茶水,茶香四溢,袅袅的白雾,“哪怕是到了这一步,你还要确认?”
顾初慢慢走过来坐到他身边,声音悠悠的,“是我怕死,这一次如果大哥在背后捅一刀子,我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