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距离有点远,她得爬到上面那个坡上去。
嗯......有点难度。
新棠四周望了望,小院里四下安静,很好。
手上用了点力气把烛台拿稳,她深吸了口气,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双腿快速发力,猛冲一下,一口气吊上了那个小坡,手里顺势薅住了一根树藤一样的东西。
树藤结实,承受她绰绰有余,新棠安下心来的同时,又傻掉了,手里的烛台因为这一阵虎虎生风的助跑,不知道啥时候熄了。
唉,人生艰难啊。
好在那丛天竺葵已经很近了,新棠使了把劲儿,往上爬了几步,将将要挨上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了说话声。新棠再次在心里叹了句人生艰难,悄悄的把身子往地面贴了贴。
人应该是刚刚到的,此刻的说话声还有点气息不稳,可见是偷偷摸摸见面的,新棠开始庆幸这灯灭得太及时了,不然这会儿该灭得就是她的小命了。
其中一人声音稚嫩尖细,显然有点不放心这儿的环境,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是一直在打着太极,另外一人有点不耐烦了,阴恻恻的,“好大胆的狗奴才,爷给你三分好性,倒是让你拿起乔来了,给我打。”
这个小坡上面是一条山路,山路两旁的出口都有专人把手,且又黑灯瞎火,打起人来也没那么多顾忌,新棠听着那棍子挨着皮肉的声响,头皮发麻。
一顿板子下去,那人终于老实了,只话音是发着抖的,“奴才......奴才亲眼瞧着太子身边的缓公公把东西收着的,今日还又特意看着放进了太子的卧房,没有人发现......殿下绕了奴才吧,绕了奴才吧。”
听的那人似乎满意了,来回走动了几步,倏尔停了下来,“你做得很好!”
地上的人似乎松了口气,忙磕头谢恩,“谢殿下,还请殿下看在奴才为殿下卖命的份儿上,放了奴才的家人。”
那位自称“爷”的人轻笑了声,“做得好自然是赏的,只是,你也配跟我谈条件?”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一切回归平静,新棠脸上似乎溅到了什么东西,热热的,但她不敢摸。
头顶上的话还在继续。
“主子,娘娘那边要是知道了......”
听的人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她除了整日里吃斋念佛,又为我做过什么?属于我的东西,我必须得亲手拿回来,她既帮我上我,也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处理干净了,别让人发现。”
“是,奴才遵命。”
......
新棠跌跌撞撞奔回院子里的时候,太子已经回来了。
甫一听见动静,太子放下手里的书,拧着眉正要抬眼训斥她不知规矩,下一秒便见她左手拿着一根烛台,右手薅着一把杂草,煞白的脸上还有几道赫然的血迹,大晚上格外显得狰狞。
太子脸一沉,迅速起身来到她面前,一把捞起她发软的身子,连声叫着来人。
应缓和应急闻声而动,见到新棠这个样子也是大吃一惊。
应缓迅速递上来一方帕子,应急反应灵敏的夺门而出,直奔后院查探情况去了。
太子把人捞到座位上坐下,胡乱的在她脸上抹了几下,欠着身子紧盯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的叫她的名字,“黎新棠?黎新棠?......”
喊到第五声的时候,新棠的眼睛终于有了光亮,和面前的太子对视,看到他那张轮廓分明、眉目深深的脸,竟一时有些亲切的安心,嘴角动了动,叫了声殿下。
她刚刚受了不小的惊吓,嗓子发干,一出声像是被绑着绳子的公鸭,应缓把桌上的茶水端给她,却被太子接过来塞在了她的手里。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