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看到一道黑影时隐时现,似故意引她去什么地方。
夜澜心念稍转,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这时候,要见她的人,除了齐珏那个狗东西,不做他想。
夜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环境。
皇庙建在半山腰,后面的花园拐个弯,长满青苔的阶梯便直通山顶。
山上,凉亭中。
齐珏吹了半个时辰的风,头发都吹乱了,终于等得不耐烦,正准备下山去找人,才看到那人姗姗来迟。
“哟,九王爷,好巧啊,竟然在这儿遇到你。”夜澜伸出一只手,扶着亭柱,微微喘息。
她脸颊一片绯红,明眸水光潋滟,红唇翕动
间,风情万种。
齐珏竟看的心头一热。
他匆匆瞥了眼,便移开了目光,冷冷道:“太子妃,好兴致。皇后刚走,你的病,便好了?”
如此直白的说她骗人。
齐珏又将目光落回她身上,想要看看她怎么说。
以往贤淑重孝的太子妃,中了毒后,竟变了个性子。
说起毒来也奇怪,明明是穿肠毒药,结果太医检查出的,竟只是吃错了东西,食物中毒。
齐珏可是亲眼看着她咽气的,结果没过几息,又活了。
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这个太子妃,还是太子妃么?
齐珏眼睛微微眯起,眼底划过一道精芒。
夜澜扭着细腰走过去,一步一婀娜,面上冷淡:“一家人,叫什么太子妃,叫嫂子。”
齐珏坐在凳子上,见她走近,动都没动一下。
武力值为零的太子妃对他来说,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嫂子?”齐珏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太子妃莫不是忘了,我和太子,你的丈夫,是死对头?”
夜澜:“哦。”
“哦?”这是什么反应?
齐珏挑挑眉,倒是有些看不透她了。
“你们是对头…跟我有什么关系?”夜澜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望着他脸上的面具,眉头纠结地拧了起来。
齐珏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见到她的表情,微愣。
夜澜一言难尽地问道:“九王爷,你的脸…可是真毁得见不得人了?”
齐珏身板挺直,摸了摸面具,眼神轻蔑,声
音淡漠:“太子妃莫不是病了一遭,脑子给病坏了?”
夜澜摇摇头,发间珠玉轻轻晃动,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好的很。”夜澜眸光微闪,你才脑子有病。
齐珏一手支在桌上,一手打出扇子,轻轻扇了扇。
秋风微凉,他穿着薄薄的一件墨色绣金边的长衫,竟也不觉得冷。
夜澜忽然好奇,他们皇室子弟,文韬武略,样样要学,终日忙得要命,怎么还个个武功高强,内力不俗的?
可惜,这回如花没有冒泡,没有给她解答。
夜澜拢了拢大氅,盯着他面具之下光洁猩红的唇和光洁的下巴,按理说,这样好的肤色,不该得了毒疮毁了容吧。
长了毒疮,竟然毁容不毁下巴,啧啧。
夜澜暗戳戳的捏了捏手指,不管如何,等她找着机会,一定要揭开他的面具看一看。
“九王爷这身衣服不错,将你的身材,完完全全的衬了出来。”夜澜说完,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昨夜忙着装病,耗费了她不少精力,此刻,便有些困顿。
看着齐珏那张被面具覆盖的脸,更觉无趣。
“我困了,就先走了,九王爷自己留下赏花吧。”夜澜起身,依旧扭着细腰,慢吞吞的下山。
齐珏没试探出什么,只觉得她滴水不漏,像个狡猾的狐狸。
目送她离开,看她身影被树木遮挡,齐珏再坐不下去了,起身施展轻功离开。
“小姐,您去了好久…您再不出来,奴婢都要急死了。”盈秀见到夜澜,忙迎上来,委屈的道。
她眼神含着淡淡的责怪:“您一个人进去这么久,若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您要是遇到了危险,奴婢…奴婢怎么跟相爷和夫人交代?”
小丫头年纪不大,却是聒噪的很。
夜澜不耐烦地捂住耳朵,五官都皱了起来:“年纪轻轻这么能唠叨,你还怎么嫁出去哦。”
怕不是人家找的不是妻子,而是老妈子。
盈秀像是想到什么,俏脸一红,下一刻,急急表忠心:“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才不嫁人,奴婢这辈子都要伺候小姐。”
哟,看这样子,是有心上人了。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仁兄。
夜澜对人家姑娘的终身大事,并不感兴趣,她抬了抬眉毛,只道:“我有些倦了。”
盈秀收敛情绪,扶住夜澜的手臂:“奴婢扶小姐回去小憩。”
铃铛紧跟其后,却没有刻意迎合夜澜。
有一个人献殷勤,她就不要再去了,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夜澜回了屋,任由盈秀宽衣,缩进了被窝。
皇庙不是太庙,只有一些尼姑,平素吃的是
素菜,十分清淡。
沾了贵人的光,最近的伙食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