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慕真听着外边儿的动静,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常家人是真的很蠢!
都打着常二妮重病卧床的借口去赵家骗钱了,他们也不知道把这戏做足一点儿,好歹让常二妮在家里多藏几天,把钱骗到手再说啊!
可现在呢?
常家是骗到钱了,可他们的把柄也被认给捏住了!
别的不说,就落水事件后常二妮还敢往涂家来,涂慕真就知道,常家人压根儿就没有让常二妮装病的心思!
常富贵也没想到赵志恒会这么说。
他当初之所以没让常二妮真的在家里躲着,就是因为他知道,赵志恒是个秀才,是个要脸的。
出了落水的事儿之后,只要他们一天没把婚事谈下来,赵志恒就一天不可能去见常二妮。
既然两人见不着面,那常二妮的情况到底如何,还不是他想怎么在赵家人面前说,就怎么在赵家人面前说吗?
再说了,真要让常二妮不出门的话,那家里的那些活儿,又该让谁来干啊?
眼看着常二妮都已经长大了要嫁人了,他要是还不抓紧机会多使唤使唤她的话,以后可就是想使唤都使唤不动了!
“我家二妮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动不了了,怎么就不能出门了?”常富贵嘴硬的道,“赵秀才你是娇生惯养的精贵人,不知道我们这些穷人家的日子有多不好过。我们穷人命贱,哪怕是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了,那也只能强撑着,平时该干什么还是得干什么,反正死不了就行。说起来,还多亏了我之前去你们赵家要了点银子,买了人参给我家二妮吊命。要不然的话,我家二妮现在怕不是真的早去见阎王爷了!那你们赵家,可就是生生的害了一条人命啊!”
赵志恒没想到,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常富贵竟然还敢狡辩!
他气道:“那好。你说你买了人参给你女儿吊命,那你倒是说说,你那人参是在哪家药铺买的?人参这种珍贵的药材,可不是集市上的大白菜,几文钱就能随处买到!你说出药铺的名字,还有给你女儿看病开药方的大夫名字,县令大人自会派人去核实!”
常富贵哪儿敢说啊!
他也压根儿就什么也说不出来啊!
常富贵干脆耍起了浑,道:“我家二妮的病,是一个游方郎中看的,人家看完了就走了,这让我上哪儿找人去啊?至于人参,那是我托一个老乡买的好药。我那个老乡昨天说是要出趟远门儿,人早就走了。至于他是在哪儿买的药,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这家伙,倒是推得够干净的!
赵志恒都快被气笑了:“那你那个老乡是哪儿的人,叫什么名字,这你总能说得出来吧?就算他不在家,他家里总还有别的人在吧?把他家里人带来一问,就知道你有没有说谎了!”
“赵秀才这还真猜错了。”常富贵梗着脖子道,“我那位老乡是个光棍汉,他父母去得早,家里也没什么亲戚了,他也没娶上媳妇儿。所以他这一走啊,他家里就空了,一个人也没有!”
反正就是铁定找不着人!
赵志恒冷冷的看了常富贵一眼,不再理会他,只是对盛县令行礼道:“盛大人,常富贵此人满口胡言,没有一句真话。还请盛大人明见,彻查此人!”
若是不知道赵志恒私底下的为人的话,只看眼前赵志恒和常富贵的争执,是个长了眼睛的人都肯定是站在赵志恒那一头的。
更何况赵志恒还是个秀才,有功名在身。
眼看盛大人明显已经要对赵志恒另眼相看了,常富贵心中暗道不好,忙道:“县令大人,你是青天大老爷,可不能信了赵志恒的鬼话啊!小民承认,小民的女儿虽然病了,但汤药钱实际上并没有花到六两银子那么多。可小民之所以找赵家要了这么多的银子,那也不是故意的,是小民心中实在气不过啊!”
赵志恒眼神一闪,当即就要阻止常富贵继续说下去:“常富贵,你不用说这些和本案无关的话……”
“这赵志恒表面上看着是个读书人,可他背地里,却连一般的街头混混也不如啊!”
常富贵根本不听赵志恒说什么,不管不顾的道,“我家二妮从小就乖巧听话,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儿。不信的话,县令大人你可以让人去查查,我家二妮的人品,那街头巷尾的邻居们都是知道的呀!
可这赵志恒,竟然暗中引诱我家二妮,还在夜深之时约我家二妮出去与他见面!若非他们大意之下坠了河,被好心人救了起来,小民怕不是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常富贵越说越激动,仿佛他真的是一个为女儿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似的:
“我家二妮的名声就这么给坏掉了,以小民的本意,那简直是恨不得打杀了这赵志恒才好!可偏偏,我家二妮已经被赵志恒的花言巧语蒙住了心,一心一意只想要嫁给他!
小民实在是无法,这才去了赵家,就是想和赵家商量一下我家二妮与赵志恒的亲事的。毕竟,出了这坠河的事儿,邻居们都瞧着呢,婚事当然是越快办就越好了。
可赵志恒跟他那个寡妇娘,竟是对此翻脸不认,怎么也不肯接这个话茬!
小民被气狠了,这才夸大了汤药钱,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