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很想说,她当初是和涂福生拜过天地的,他们本来就是夫妻!
囡囡作为他们的女儿,当然也是贵不可言,怎么能是私生子那种货色比得上的呢?
可同时,长公主心里也明白,世人不会接受她的这套说辞的。
京里京外,整个大魏朝的百姓都知道,她昭阳长公主,是从未婚嫁过的!
长公主突然间很后悔。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隐藏自己的身份,她应该早早的带上丈夫和女儿回京,向世人证明丈夫和女儿的身份的!
可是现在……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再想要把当初的事情说清楚,又谈何容易?
长公主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但她和涂福生一样,没办法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的女儿!
“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长公主烦躁的道,“你我分离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重逢,难道你要我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能认回吗?!”
涂福生顿了顿,神情复杂的道:“不管怎么样,总比让囡囡受委屈要好。”
长公主:……
难道他们一家子团聚,对女儿来说,反倒是件坏事儿?!
那她这十几年的艰难“寻夫”之路,又还有什么意义?!
“这件事情先不提。”
长公主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你我分开这么多年,十几年多等过来了,再多等一些时日倒也无妨。倒是囡囡那里……你打算怎么跟她说?”
她堂堂长公主之尊,难道连跟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团聚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吗?
那她还不如不当这个长公主呢!
这件事儿,她迟早能想出完美的解决办法来的!
而涂福生见长公主不再揪着这事儿不放,他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莫名的闪过了一阵失落。
虽说他拒绝了长公主的提议,但他这十几年来从未放弃过寻找妻子的踪迹,在他的心里,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想要和妻子长相厮守呢?
只是现实……不允许他们做罢了。
“囡囡那里,我会先跟她提一提。”
涂福生想起女儿,不禁有些头疼,“这些年来,囡囡一直以为你早就不在了……”
长公主晃了下神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怒:“你竟然跟囡囡说我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跟囡囡说这种话!”
涂福生怕长公主误会,忙解释道,“你当初走得太急,这些年来又杳无音讯。囡囡每次向我问起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回答,只能把话题岔开。
从前囡囡年纪还小的时候,她时不时的就会问我,娘亲去哪儿了。为什么别人都有娘亲,就她没有呢?
后来她长大了,也不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些什么,还是听街坊邻居们说了些什么,她就以为你应该是早就过世了,所以我才会在家里从来不提起你。
囡囡怕我伤心,后来就再也没有向我追问过你的事儿了……”
长公主明白过来,心里顿时一痛。
尤其是听到涂福生说,女儿小的时候经常问他,她为什么没有娘亲的时候,长公主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些年来,她和涂福生固然是过得辛苦,可囡囡作为他们的女儿,又何尝不是呢?
她错过的不只是和丈夫朝夕相处的十几年时光,还有女儿从出生到及笄的成长岁月啊!
良久之后,长公主重新开口,声音竟是变得有些喑哑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跟囡囡说我的事儿?”长公主低声问道。
涂福生心虚的道:“先试探一下她对你的印象,再问问她想不想自己的亲娘,然后我再找准时机,把你尚在人世的消息一点点的透给她知道……”
涂慕真和长公主毕竟早就已经见过面了,两人之间甚至相处得还算不错。
当然了,这个所谓的“不错”,显然是要大打折扣的。
长公主当然也很想知道,在女儿心里,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她不禁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张口便道:“万一囡囡不喜欢我怎么办?”
涂福生:“……你是她亲娘,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
“我虽然知道我是她的亲娘,但她又不知道啊!”长公主反驳道。
涂福生:“……你好歹也是堂堂的长公主殿下,就不能对自己多一点信心吗?这可不像从前的你!”
“你知道什么呀!”
长公主埋怨的道,“这是我说有信心就能成的事儿吗?囡囡长到这么大,我算起来却只带过她三天……”
这些事儿就不能提,一提就是在戳他们夫妻俩的心窝子。
涂福生:“……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直接告诉她你的身份?然后看着囡囡直接被吓傻吗?”
长公主:……
这事儿当然也不能这么干!
思来想去,长公主都没有别的什么更好的法子。
她只得勉强点头道:“那就照你说的这么办。不过,这事儿你可得抓紧时间去办!明面上的事情我不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