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春雪勉强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警官,我家赵鹏身体挺好的。”
“最后一次体检是什么时候?”陆无川又问。
“去年秋天……”于春雪想了想,“差不多十月中旬。”
“没有检查出什么疾病?小毛病也算。”
“他颈椎不太好,不过医生说问题不大,注意别长时间伏案工作就行。”
“最近也没有发现什么不适?”
“没有。”于春雪摇了摇头,眼里又流出泪来。
“姐,你别哭了,现在哭也没用。”于春江拍了拍自己姐姐的手臂,又问陆无川,“警官,我姐夫一直挺健康,不可能说没就没,是不是有人害他?”
“我只是先问问他的身体状况,至于死因,等尸检之后,才会知道。”陆无川站起身来,“你们可以先找个地方休息,等结果出来后,会有人通知家属。”
于春江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们刚才只看了我姐夫一眼,也不知道他身上受伤没。”
“解剖过程中会拍照,你们可以看照片。”陆无川说。
于春江抿了抿嘴唇:“家属是不是可以在场?”
“小伙子,”刘权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家属是可以跟着,但那是解剖,你确定要看?”
“小江,咱们还是在这儿等着吧。”于春雪拉了拉弟弟的袖子。
于春江不死心,说道:“姐,亲眼看看才能放心。要不这样,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
劝不住弟弟,于春雪也只好点头:“那……还是咱们一起去吧。”
对于他们这个要求,陆无川没有说什么。刘权不放心,在往解剖室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劝说。于春雪有些动摇,她弟弟却是铁了心的要跟进去。
通往解剖室里间的门是铝合金的,上半截是整块的玻璃,从那里可以看到整个解剖台,陆无川让端末先留在外间陪着姐弟俩,记录夹暂时先交给了江晨。
赵鹏的尸体已经被放在解剖台上,盖着白布,只有头部露在外面。
于春雪只往里面看了一眼,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于春江挽着她的胳膊,轻声安慰着。
陆无川在进入解剖室前附在端末耳边低声说:“注意点儿他们俩,别往里面看。”
端末点头应下,面对亲人的突然离世已经够痛苦了,还要亲眼看着他被开膛破肚,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按照解剖的程序,先是要进行拍照,正面照、背面照、侧面照……脱掉一层衣服重复一遍,都脱掉后,除了这些还要进行局面的拍摄。
姐弟俩站在门玻璃前,紧盯着里面。端末在门边,见他们暂时还好,目光转向解剖室。谁知道刚一转头,就见站在解剖台旁的陆无川急急地向她挥了下手,示意她转过去。
以为姐弟俩有什么不妥,她赶忙转了回来,可除了于春雪在不停地掉眼泪,于春江眼圈发红之外,两人并没有异常。
端末再次转头,陆无川已经站到了靠门边这个位置,从她这个角度,尸体被挡住了大半,除了膝盖以下部分,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尸表拍照结束,尸体小腹被盖上,他才重新回到解剖台前。
端末不由得皱了皱眉,在给周正尸体拍照的时候,他让自己转过去,这次又一直挡着她,太奇怪了!
解剖开始了,解剖刀落在了尸体右侧的肩峰上时,陆无川抬眼看了看外面的人,随即手指微微用力,切开了皮肤。
这时候端末把注意力全放到了于家姐弟身上,随着解剖刀的移动,姐弟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于春雪已经是泣不成声,肩膀不停地抖着。于春江也没好到哪去,牙齿咬着下唇,放在身侧的那只手越收越紧。
当胸腔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他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弯下腰去。
端末知道他这是要吐,赶紧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出了解剖室。
本来沉浸在痛苦当中的于春雪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连哭都忘了,跟着跑了出来。
端末连拖带拽把于春江弄进了卫生间,刚一进去,他就忍不住了趴在拖把池边大吐特吐起来。
“小江,你怎么样了,别吓姐姐呀!”于春雪说话都破了音,颤着手去拍弟弟的后背。
于春江抬起一只手摆了摆:“我……没事……”一句话还没说完,又哇哇吐了两口。
“吐完就好了。”端末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子,拖起来还真有点儿费力。
于春江足足吐了有十来分钟,实在吐不出什么了,这才就着水龙头漱了漱口,又掬起水使劲使了几把脸,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端末在他肩上拍了拍:“去休息室坐会儿吧。”
到休息室坐下,于春雪用手娟擦着弟弟脸上的水,心疼地问:“还难受不?”
于春江很沮丧,眼睛红红的,与惨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嘴唇噏动了几下,讷讷地嘟囔着:“姐,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
“没事没事,这不怪你。”于春雪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
“上大学了吗?”端末突然开口问道。
于春江微怔了怔,点头:“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