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容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毕竟白纤纤现在人气挺旺，对她好也是正常。”
她的话一听就有水份，端末毫不客气地反驳：“林建彬人气不也挺旺？我看网上报道，他去年还拿了好几个奖项。冯元还不是想打压就打压？”
一直旁听的陆无川突然说道：“贺小姐，既然都坐到这儿了，你还有什么顾虑？”
“我倒不怕什么，大不了不干了。只是……”贺春容握紧了杯子，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这么说吧，白纤纤并不象表面上那么清纯无害，公司里有人私下里说，她是一个肯为事业献身的人。这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我不清楚，但绝对跟她在外界的人设不一样。”
为事业献身，和前面那句并不象表面上那么清纯无害搭配在一起，其含义不言而喻。
不过正如她所说，这种传闻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不好说。不仅仅是娱乐圈，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之所以称为八卦，就是因为可信度不高，无实据可考，上不了台面。更直白地说，就是闲言碎语，甚至是流言蜚语。
但是，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除非有人故意造谣，否则多少也有些真实的成份在，不会是空穴来风。再结合之前狄旭卧室里发现的头发，白纤纤的真实一面的确跟她长期塑造的人设不符。
端末借着这个话题问道：“既然是这样，想必林建彬也会有所耳闻，那他怎么还会喜欢白纤纤？”
为了提高知名度，配合公司炒cp，或是逢场作戏，其中并没有多少感情的成份在。可谈及喜欢，那就不同了，对方的品行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参考因素。天下没有哪个男人心甘情愿头上总飘着绿吧？
“我也暗示过，但阿彬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贺春容的语气颇为无奈，“毕竟白纤纤并没出过什么绯闻不是。”
没出过，并不代表没有，只能说公关做得好。即使有负面新闻，也能及时按下。
贺春容把遮在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我知道的基本上也就这么多，就不耽误二位的时间了……”
“贺小姐稍等一下，你看看这个是林建彬吗？”陆无川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
端末瞟了一眼，画面质量很差，是静香园里那段监控视频里的截图，只截取了一个人，并没有白纤纤。
贺春容只看了两秒钟，肯定地点头：“是他，这是在哪儿拍的？”
陆无川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把手机收回去，微微颔首：“多谢贺小姐给我们提供线索，如果你再想起什么，可以随时跟我们联系。”
“嗯，”贺春容点了点头，“还得麻烦二位不要把我们今天见面的事说出去。”
为了避免被人看到，端末只把她送出包间就折返回来。
贺春容来之前，两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坐了十来分钟，估计她走远了，才结帐离开。
期间端末看到她发的那段小视频下面多了一条燕林飞的评论：恭喜川哥（欢呼jpg.)
这话让人莫名其妙，端末发了个问号过去。
燕林飞秒回，却只是一个“你猜”的表情包。
猜个锤子，端末直接按灭手机，没再理他。
……
第二天十点多，林建彬的家属就找到了特案队办公室。来人一共两位，他的父亲和姐姐。
林父五十多岁，简单的衬衫西裤搭配了一件同样简洁的黑色商务外套。相貌与林建彬有五六分相似，气质儒雅沉稳。
林建彬的姐姐林琳穿着藏青色暗格连衣裙、白色针织外搭，马尾辫，素颜，戴着细框眼镜，完全是在校大学生的打扮。
说明身份之后，林琳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想先看看……确定是不是小彬。”
陆无川之前就去了法医鉴定中心，端末跟他通了个电话，直接把人带了过去。
装尸体的大抽屉从冰柜里拉了出来，团团冷气萦绕之中露出了一张尚且完整的面容。死者脸上和头顶的伤口经过处理，并不显狰狞，这在法医鉴定中心存放的尸体当中并不多见。
在看清死者的那一刹那，林父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他身形微晃，被陆无川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
林琳更是捂着嘴，泣不成声。
之前还抱有一丝侥幸，想着是警方弄错了。当亲眼看到的这一刻，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灭，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父女俩在接待室里坐了能有十几分钟，情绪才稍稍缓过来。
林父抬起混浊带泪的眼：“小彬……林建彬他是怎么……”那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
“被人击打头部推进河里。”陆无川的回答很简短，却直接会让人的脑海中生出一连串的画面。
林琳将头埋在父亲的胳膊上，肩膀剧烈地抖着。
法医鉴定中心的接待室并不适合谈话，父女俩被带回了特案队办公室。
端末给他们倒了水，又拿了纸巾放到林琳手里，劝慰了几句。
林琳擦着眼泪，抽噎着说道：“早知道，就不该同意他进什么娱乐圈，留在学校里读书多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林父叹了口气，转而看向陆无川，“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们肯定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