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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案队例行召开案情分析会,这次气氛不如以往活跃,就连一向爱插科打诨的吕东铭都正襟危坐。
投影仪将照片投放到白色墙面上,陆无川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沙哑:“端末,你来介绍一下尸检情况。”
昨天说是都交给钟凯,其实他在陪端末吃完饭,把她送回家后又返回局里,一直忙到凌晨。
端末翻开报告,配合着投影仪投出的图片开始讲述。
“……死亡时间凌晨十二点至两点。死者颈部有勒痕,皮肤擦伤较轻,勒沟较浅而不明显,呈浅褐色皮革样化。勒沟位较高,舌骨大角有轻微骨折。”
“腹部有五处刀伤,创口哆开较大,有凝血块存在。横断肌纤维哆开明显,皮下组织有出血斑。肝、胆、肺、肾等多脏器破裂。面部刀伤三处,分布于脸颊两侧,均为生前伤。背部左侧肩胛骨下一处刀伤,深达七厘米,凶器遗留在伤口上。”
“死者为ii型糖尿病患者,右腹部有针眼,为注射胰岛素所至。生前曾服用过降糖类药物,血液中含有少量酒精成分。以上为尸检的大致情况。”
蒋沐阳眨了眨眼睛:“小学妹,这么多伤,你还没说哪个是致命的呢!”
说了这么多,最关键的倒是忘了,端末的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死者死于失血性休克,没有绝对致命伤,所有的伤口都是相对致命伤。腹部及面部受伤后,死者曾试图逃离,被凶手从后面勒住脖颈,又在后背补了一刀。不知道我解释明白没有?”
“明白了。”蒋沐阳点头,“从现场来看,好像就是这样。”
陆无川说道:“从伤口形状及位置判断,如果不是刻意隐瞒,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
吕东铭问:“狄旭手腕上的伤口不也是从左往右么?”
“对,所以局里要求并案侦查。”陆无川嗓子不舒服,喝了口水,才说,“包子,现场勘察情况。”
包胜换了投影仪上的图片:“现场门窗完好,没有被撬的痕迹。这是死者后背插着的那把刀,进口品牌的水果刀,与钟点工提供的刀鞘相符。刀柄上只有一枚较模糊的指纹,经对比,是白纤纤的。”
“正如陆队所说,死者曾试图逃离,但反抗并不激烈,未对屋内物品造成移位或损坏。门的外把手上有新鲜掌纹,是白纤纤的。内把手被人擦拭过,没有留下任何有效痕迹。地面铺着地毯,无法取得脚印。屋内发现毛发若干,分别为两个人所有,白纤纤、冯元。”
“靠,这不是摆明了凶手是白纤纤嘛!”吕东铭略显激动,“之前没有确实证据,这回算是坐实了。”
“那可未必。”严一帅不赞同道,“冯元个子虽然不高,但体重在那儿摆着呢。你再看看白纤纤,除非天生神力,否则以她……很难对付得了冯元。”
“趁他睡着了动的手,几刀下去,冯元哪还有力气。”吕东铭突然想到什么,“刚才陆队不是说那些刀都不是绝对致命伤嘛,这不正说明凶手力量不够,捅得太浅,勒人的劲儿也不大。”
“我还没说完呢,你能不能别打岔!”包胜粗声粗气地说,“白纤纤的卧室里有一只牛奶杯,经化验,里面的残留物中有安眠药的成分。”
“那又怎么样?谁知道那杯牛奶她是什么时候喝的。”吕东铭反驳,“杀了人肯定睡不着,整点儿安眠药不是正好嘛。”
“你这么说就是抬杠了。”蒋沐阳对他的这种说法呲之以鼻。
“怎么就是抬杠了!”吕东铭瞪着眼睛,“本来就没法证明她喝牛奶的时间嘛!再说了,牛奶杯在她屋里,就一定是她喝了?没准儿根本没喝,倒掉了,故意把杯放自己卧室里。”
“你们俩不用吵。”严一帅出言道,“白纤纤不是住院了嘛,入院检查肯定有抽血化验这一项,看看化验单不就知道了。你说是不,无川?”
“安眠药对血常规没有影响。”陆无川说道,“想要查血液里是否有安眠药的成分,需要做药检。”
严一帅两手一摊:“那完了,还整不明白了。”
“你们这不把话听完的毛病是不是传染啊?”陆无川揶揄一句,又接着说,“患者的血液样本会被保留,各医院的制度不一样,象康和这种医院应该会保留两至七天。”
他话音落下两秒钟之后,确定他说完了,严一帅才开口:“既然血液样本被保留了,要回来做做药检不就得了。”
端末接过了话茬:“今早陆队让我给康和打电话,让他们直接做药检了,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
吕东铭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弹着:“我还是那句话,谁知道什么时候喝的。她这次的杀人嫌疑算是落实了,把人弄回来好好审审,没准儿之前那两起也能一块儿审出来。”
“我还是觉得冯元未必是白纤纤杀的。”严一帅说道。
吕东铭反驳:“哥,那晚邱桐走了之后,别墅里就只剩下白纤纤和冯元。不是她,还能是谁?”
“是啊,听澜轩的出入记录查过了,主道上我们调整过的监控也看了。没有别的人进出她家,不是她,难道还是冯元自杀?”蒋沐阳完全站到了吕东铭的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