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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斜睨着何通：“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炫耀？”
何通摇了摇头：“不，我一点儿都没有那个意思。况且，我有什么好炫耀的。”
女人的眼中带着蔑视：“人就是贪得无厌，不管你的父母如何，至少他们还都活着，都在你身边。你知道寄人篱下是什么滋味吗？时时刻刻要看人脸色，处处都要小心翼翼。出门被叫野孩子，没人跟你玩儿，没人愿意搭理你，走在路上都得防着有人朝你丢石子。让你过几天那样的日子，你就会觉得，理想、未来这些词都太过虚无飘渺，都是没用的。”
“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何通将头靠在窗上，“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还是向前看吧。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我放了你么？”女人站起身，俯视着他，咬牙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实在要不了你爸的命，我不介意用你来代替。”
何通耸了耸肩：“好吧，我无话可说。”
……
严冬下的莲城，黑暗总是来得很早。过了五点钟，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悠然小镇售楼处早早就亮起了灯光，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将整个欧式小楼装点得如童话里的城堡。
白天人来人往的大厅，此刻只剩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和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闲聊的售楼员。
一个售楼小姐眼尖地看到，从售楼处大门口经过的几个人当中有两个是白天刚来看过房子的客户。这个时候过来，很有可能是决定要买了。
她压住内心的兴奋，理了理身上的小西装，刚要迎过去，发现他们并没有进来，而是往旁边园区的方向去。人群中她还发现了售楼处总负责人乔经理的身影，难道他们是想通过乔经理买房？
不管怎么说，这个客户是自己最先接待的，就算拿不到这份业绩，至少也要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
于是她不顾寒冷，挂上职业性和微笑冲出门去：“严先生，是不是喜欢之前我带你看过的房子，想要定哪一套？”
“不好意思，那几个都没相中。”严一帅看也没看她，继续往前走。
售楼小姐还想要争取一下，乔经理瞪了她一眼：“赶紧回去，这儿不用你掺和。”
经理都发话了，而且语气还这么生硬，售楼小姐只好委委屈屈地跑了回去。
与售楼处相比，悠然小镇园区里的灯光显得幽暗了许多。乔经理跟保安打过招呼，和他一起来的人迅速进入园区，从四周向着二期某一幢别墅包抄过去，然后快速隐藏于各处。
都准备好后，有几个人陆续翻进院子，其中两个顺着墙壁的排水管爬上二楼，以极快的速度蹲伏到阳台上，另外几人堵在了大门口。
屋里的主灯没开，只亮着一盏小壁灯。
何通动了动胳膊：“你绑着我也就算了，没必要把我绑这上吧？”
一个大男人双手背在身后，被绑在床腿上，坐都坐不直，只能半躺半卧，实在是太难受了。
女人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双肘支在膝盖上，目光阴鸷地俯视着他：“你该庆幸你还活着。”
“再被你这么折腾下去，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何通歪着身子，尽量让自己能舒服一点儿，“喂！你不会是想这么一直耗下去吧？”
女人沉思片刻，说道：“今天是最后一晚。”
昏黄的灯光下，何通看不清她的脸色，却莫名感觉到一股杀气。
他肩膀抖了一下，失去支撑的身体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背缚在床腿上的双手被拉扯得生疼。
女人的脚尖从他的下巴一路移到腰间，在一排细管子上摩挲了几下，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放心，我不会让你太痛苦。”
“我都这么帮你了……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诶，你有男朋友吗？”
话题转换得如此突兀让女人眉头微蹙了蹙。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何通并没有等她回答，继续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喜欢女人。”
“喂！你别那副表情，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事儿一点儿都不稀奇好不好。”
“其实我早就发现自己的取向了，我爸妈不知道，要是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何通开始自说自话，“尤其是我爸……现在想想，我为什么要怕他！断我经济来源是吧？那就断吧。大不了我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养我好了。诶，你说，要是我直接出柜了，我爸会不会直接暴血管？”
“要不我直接办个出柜趴，把他气死，也省得你动手了。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女人神情淡然，说出的话却是充满了狠戾：“我要的是亲眼看着他死！”
何通爽快地说道：“行啊，我就在家里办，你也去，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他气死的。”
“你是不是有病？”女人对他的话呲之以鼻。
“没有，绝对没有！”何通信誓旦旦地说，“我在这方面一直很注意，而且会定期体检。”
“真的，体检报告就在我公寓的书房里，书桌的第二个抽屉，不信可以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