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发丝有几缕埋进了我的头发里,黑色与白色瞬间缠绕在了一起,有种难舍难分的错觉。
耳边突然回响起他先前玩笑般的那句话。
“可以。”夏油杰替我把放在床头的戒指戴上,“但我还要送你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真哒?”
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十分平静。
不可否认的是,无论面前的男人做过什么事,我依然爱他。
但理智告诉我,我和他很难成为一路人。
这天,夏油杰一天都没有工作,陪我们去了恐龙乐园,我们在外面吃了菜菜子心心念念的回转寿司,唱了卡拉OK吃了蛋糕,一直玩到天黑才回来。
贤治疯了一天,又吃得很饱,早就睡得像头小猪了。
夏油杰把他送去了另外的屋子里。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慢条斯理地涂抹一支口红,这是夏油杰喜欢的色号。
然后我翻出了短刀,还是源光溪留下的那把。
我把它擦拭得很亮,藏在了浴衣里。
我对着镜子笑了一下,灯光很亮,照得我的笑容很苍白。
“铃溪。”
卧室里传来了夏油杰的声音。
我平复情绪,装出开心的样子,朝他跑过去。
“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他微微俯身,抱住了我。
“变成我的同伴,好吗?”
这句话,还是说出来了。
——有关普通人变为术师的可行性分析报告。
我想到了先前看到的东西。
“我不是你的同伴吗?”我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你现在还不是。”夏油杰柔声说道,“但很快就是我的同类了。”
同伴。
同类。
他到现在还执迷于用是否术师来划分我们两人的区别。
从小到大,我为他做过的一切,都比不过天生的术式。
“铃溪,成为我的同伴吧。”
“好。”
我闭上眼睛,缓缓地抽出了藏在衣服里的短刀。
然而下一秒,我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又来这一招。”夏油杰挑眉,“可惜你的刀已经被我预判了,我不会上同样的当了。”
哐当。
他稍一用力,刀就落在了地上。
“你果然没有失忆。”夏油杰的语气有失望也有无奈,“你就这么不肯听我的话吗?”
“要是能做到,我也想失忆。”
谁不想呢?
忘记过去,开开心心的继续自己的人生,谁不想呢?
“问题就是我没法失忆,教主,我也尝试过清洗记忆,你要明白,我并不想替你背负弑亲之仇。”
我垂眸,视线落在了地上的刀上。
刀尖闪着寒光,看上去冰冷无情,就像夏油杰的心。
“想杀就杀吧。”我干脆放弃了挣扎,“反正我只是一只一无是处的猴子。”
他很容易就能杀死我。
一个术式,一只咒灵,甚至只要两根手指,就能让我当场丧命。
“动手吧,趁现在贤治也不在这里。”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往自己脆弱的脖颈处拽,“十年前的今天,你没能杀我,现在你可以如愿以偿了。”
他没有动手。
任凭我如何劝导,他始终没有动手。
——意料之中。
弑亲需要勇气和刺激,那时的夏油杰,经历了一系列变故,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崩了。
但如今这段时间,他生活的很惬意,除了他所谓的大义,几乎圆满。
绝望的人是我。
“我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还活着,不过是想多看你几眼,杰哥,下辈子我一定不当猴子。”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夏油杰的声音。
“不用下辈子,这辈子你就不是猴子了,我怎么可能让我的铃溪,再当无用的猴子呢。”
在他紫色的眼眸里,有深不见底的研判,也有永不回头的坚定。
“光溪前辈留下的资料里记在了术式抽取的方式,他的实验之所以在普通人身上成功率极低,是因为和他没有血缘。”
“但是用在你身上,百分之百会成功哦。”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父亲应该已经把研究资料都消除了,为什么——”
“他备份了。”夏油杰以一副沉浸在回忆里的口吻说道,“可能是舍不得自己的心血全部毁掉,但又怕落到坏人的手里,所以当年就交给了我保管。”
“……啊这。”这是直接送给了坏人。
“我真的很开心。”夏油杰笑着说,“再也没有可以阻拦我们的东西了。”
阻拦我们的东西,是夏油杰你自己的心。
“你就不怕把我弄死吗?”我忍不住反问道。
“不可能的。”夏油杰很确信,“难道你不知道,你曾经被他短暂的变为术师吗?”
“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
夏油杰继续讲:“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遇到了咒灵,你没有生命危险时,就能看到它,是因为光溪前辈,赋予了你术式。”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