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
姚泰就是一愣神,忙侧耳倾听了片刻,刚想说小主子是不是多心了,神情却是一肃。竟然真的,有人来了。
瞧着天佑的神情顿时充满了惊奇。若非确知主子并不会武,身体也不允许练武,简直要认定对方是个武林高手了。
毕竟以自己的功力,还要全神贯注,才能察觉,确然有大批人马靠近,真不知道小主子是怎么察觉的。
还有傅月明。还以为她方才口中的所谓“麻烦”,是指青河沟突降的巨石呢,这会儿自然明白,分明和天佑说的是一个意思。
这些小孩子们,怎么一个个的都这般鬼灵精?
天佑眼中神情越来越冷,却是一句话不说,只负手而立,视线所及,正是通往青河沟的那条官道——
既能护佑着自己一路从帝都远至云阳,姚泰等人又岂是寻常护卫可比?
更别说这些人全都忠心耿耿,方才那样巨石滚落的危险处境之下,也定能为自己谋的一线生机。
可真是没有之前月明以自己为筹码逼着众人离开青河沟,这会儿自己即便活着,手下这群人也好,颜朗等人也罢,也必然十不存一。
再碰见这十多个从天而降的笼子时,即便想要救,也必然有心无力。
等官府中人赶来时,瞧见满地死尸,再结合之前平阳县城的流言,会给自己按一个什么样的罪名可想而知。
母亲虽有元后的身份,可一个前朝郡主的名声,就让那么多人心存猜忌,真是被抓个正着,即便自己表明身份,十有八九也必然被按上一个心念旧国勾结匈奴意图不轨的罪名。
退一万步说,即便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可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孩子惨死眼前,也逃不过心狠手辣见死不救的骂名……
“果然是官府的人。”姚泰忽然道,回身守护在天佑身前。
天佑却是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站着,看着张弓搭箭的平阳县衙差,以及被簇拥着走在最中间的平阳县令冯定康。
“你们是什么人?”冯定康远远站定,遥遥看着天佑一行,神情戒备——
光线已是有些昏暗,依稀能瞧见数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护佑着一个孩子站在那里。
他身旁的县尉周成却是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指着刚从笼子里救出来的瘫坐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些孩子:
“大人,您看——”
今儿个一大早,又有数人来县衙报案。
不过数日功夫,平阳县失踪的孩子已有十人之多。
冯定康这几日可不是夜不能寐?
一下有这么多孩子失踪,怎么也算是一件惊天大案了。若然不能顺利找回,冯定康能预见,未来自己会是什么结果。
好在今天上午终于发现了线索。有人报信说,在青河沟发现可疑人等。
冯定康正一筹莫展,虽然不知道消息是否确实,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依旧迅速调集所有衙差急速往青河沟而来。不想刚走到半路,就听见连绵不断的巨响,仿若天崩地裂一般。再往前走,甚至还发现了几具匈奴人的尸体。
直到巨响停止,又等了会儿,确定再没有异响传来,众人才又继续胆战心惊的往前走,没想到这才刚下坡,就瞧见了天佑一行,更甚者,还有那些明显身着平阳本地衣衫的孩子。
冯定康狂喜之外,对天佑等人的身份更是充满了怀疑,直接一挥手,那些衙差旋即拉圆弓,分明是只要冯定康一声令下,就会乱箭齐发。
“把孩子们给放了。”冯定康厉声道,“及时授首,还能留尔等一条活命。不然,等彭总兵的人马到了,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主子放心。”姚泰冷笑一声,“些许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不用。”天佑摇了摇头,却是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递给姚泰,“拿去给冯定康看。”
为了对付自己,肯下这么大功夫,可见有人多想自己死。
也明显表明,对方已经对自己的身份确认无误。既如此,再隐瞒又有何意义?
姚泰点了点头。接过天佑交付的玉牌,大踏步朝冯定康等人而去。
“干什么?”
“站住!”
“再往前一步,休怪我等不客气!”
冯定康的身旁顿时响起一片呵斥之声。
姚泰站住脚,索性丢掉手中的兵器:
“诸位误会了,在下并无恶意,不过是有话要同冯大人说。”
“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就好。”
“不行。”姚泰语气里没有半点起伏,却是径直摇了摇头,下一刻众人眼前影子一闪,也没见他如何动作,竟是瞬间到了冯定康面前。
“放肆!”
“保护大人!”
再没想到姚泰身手竟是这般高明,冯定康的手下顿时乱成一团。
冯定康脸色一白,刚要后退,却被姚泰一下揽住肩膀,却是直接摊开手心,置于他的眼前:
“冯大人,我主子的身份,你可要看清楚了。”
冯定康不及挣脱,视线就和姚泰手里的物事对了个正着,登时和被雷劈到了一般,一下僵在了那里——
怎么可能!
下一刻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