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断背对着喻白躺下,高大宽阔的身体侧过来紧巴地挨着床边,额角突突跳了半天都没消停。
他知道小呆子喜欢男人,所以一开始抗拒跟他住一起。
陆断担心他不自在,每天还尽量减少在一个空间相处的时间。
现在倒好,这人深更半夜自己过来爬床。
开始不把他当男人看了?
陆断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满腹怒气地转头一看,某个没心没肺的小不点居然已经睡了。
而且抱着被子睡得特香,脸蛋红扑扑的,甚至还能听到他细微的呼吸声。
“。”陆断。
真是祖宗。
…
他忽然想到喻白八岁那年发高烧。
一场病毒性感冒,小喻白在家输液输了好几天。
那几天喻白很黏着他,每天的晚饭一定要他亲自喂着吃才行,否则就委屈地缩在被子里掉眼泪。
因为喻白的爸爸妈妈担心把病毒传染给陆断,平时都不让喻白和他接触太多。
熬了几天,喻白的病终于好了。
小呆子第一时间就跑到他家去等了一天,等他放学,晚上还要赖在他家住。
“陆断哥哥,我就想要和你睡一个被窝嘛~”小喻白死死拽着床边不松手。
陆断那时候马上中考,每天都要学习到十点之后,和喻白的晚睡时间根本对不上。
“不行,回你家去。”陆断掰开小喻白的手要把人拎回去。
小喻白顿时就哭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嘴里不停地喊着“陆断哥哥”、“陆断哥哥”……让人一听心就软了。
陆断还能怎么办?只能蹲下来哄他,然后把人抱到床上去,给他盖被子,还要拍拍哄哄才能睡着。
然后陆断才去写作业。
有了第一次之后,小喻白就总来钻他被窝。
没想到如今隔了几年,喻白都十九岁长成大人了,居然还来。
不过那时候好歹嘴里还软萌软萌地喊着“陆断哥哥”呢,现在倒好,开始直呼大名。
被拒绝也不撒泼了,而是委屈地扭头就走,不求他也不赖着他。
陆断黑着脸想完,没忍住伸手捏了下喻白软乎乎的脸,然后起身去客厅。
他本打算在沙发上对付完后半夜拉倒,但没想到大概四点多的时候,喻白睡着睡着又哼唧起来。
也不知道是又做噩梦还是怎么,眼睫毛都哭湿了,但人没醒。
陆断没招,只能坐在他旁边时不时拍一拍,轻声哄一下,直到喻白再次睡熟。
-
拳击馆开在市中心,某座办公大楼附近,不远处就是大学城,可谓是占尽了地理优势,就等着开业挣钱。
里面有两层,面积很大。一楼除了有几个拳击台,还有基础的健身器材,沙袋对称着吊了一片。
一条走廊两侧的构造是对称的,休息室、更衣室和卫生间,绕到最后面是个设施健全的泳池,年卡会员免费制。
客人来了只能在一层活动,二层是私人的。
陆断在二层搭了个简单的小型训练场,另外还有电竞游戏区,投影仪,沙发床,卫生间浴室什么也是独立的,自己住。
和家差不多,但比家大。
陆断到拳击馆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多,要到楼上补觉。
陈最本来在楼下打拳,看到陆断来了就收起拳套跟着上楼。
“断哥来了?”周寻昭做完最后一组卧推,卷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走过来神色一顿,“你这眼睛…昨晚没睡好吗?”
陆断倦厌地“嗯”一声,拉开沙发床,打着哈欠倒下去。
陈最若有所思,“…因为你那小竹马?”
陆断懒得答,转了个身不说话,脑袋下面垫了个抱枕,头上还盖着一个。
这是烦得拒绝沟通了。
陈最看周寻昭一眼,耸肩,比口型:肯定是。
而且他猜测,断哥前几天带着他们满小区蹲人,蹲得满身蚊子包也是因为小竹马。
就是没料到嫌疑人直接找上了喻白本人。
难怪断哥昨晚脸那么臭,嫌事办的丢人,只字不提。
他们几个兄弟到现在对断哥和喻白之间的事都一头雾水,好奇的要命。
“断断断断断哥,我听前台美女说你来——”江徊是从楼下游泳池喊着跑上来的,刚到门口就被陈最制服并捂住了嘴巴。
他套了件浴袍,里面只有泳裤,被陈最一拉扯,浴袍基本散了,露出古铜色的胸膛。
江徊瞪着眼睛,警惕地一拢衣袍:你他妈搞基!?
“断哥睡着呢,别吵。”陈最嘴角一抽,嫌弃地松开手。
然后压低声音说:“我现在不制住你,待会儿你就被断哥拖到拳击台上捶,揍不死你。”
“哦……”江徊顿时安静下来,做贼心虚似的觑了眼沙发那边的人影。
妈的,就露个后脑勺也帅得那么有味道,不愧是他断哥。
“那去临川大带军训的事断哥答应没?”江徊把陈最和周寻昭拉到一边,“你们到底劝没劝,怎么感觉只有我跟断哥提过这事?”
陈最诧异:“还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