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从侧面剖析原因,皱眉道:“是不是因为‘哈哈’的事,所以你才有点敏感?”
喻白听他提到‘哈哈’,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悲伤,“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很不舒服。”
本来今天的纪念日,喻白是想和陆断好好过的,想放松一下这几天在医院紧绷的神经。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放松不下来,心里好像一直有个疙瘩。
上午在厨房,陆断稍微一凶他,他就觉得很难过很生气,负面情绪翻江倒海地袭来,让他一气之下就推开陆断跑了出来。
连话都没好好听陆断说。
喻白的眼圈再次红了起来,飞快地眨了两次眼,强忍着没哭。
姜姜叹气,拍拍喻白放在桌面上逐渐攥紧的手,“我感觉你今天看起来比平时要敏感呢。”
换成平时反应有些迟钝的喻白,被凶了在原地闷不吭声掉眼泪等着陆断哄他,才是他一贯的作风。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激动,甚至穿着拖鞋就从家里跑出来。
外面多冷啊。
结果喻白手机也不带,还得借甜品店的电话打给他。
“‘哈哈’的主人已经把尸体接回去了,许老师给了火化的联系方式,都解决了。”
姜姜劝慰:“白白,人各有命,狗也有狗的命啊,你别太难过,我们已经尽力了。”
宠物行业现在还没有专门的宠物火葬场,但现在每个行业都有些黑活,他们也是不例外。
喻白痛苦地捂住脸,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流,“可是当时我真的以为它能活下来……”
‘哈哈’是只四岁的柯基犬,前天夜里十一点急诊送到他们医院。
喻白那个时间刚和陆断你侬我侬地互道完晚安,他锻炼完的身体格外疲惫,舒服地团在被窝里,打算睡个甜蜜的好觉。
他的睡眠眼罩刚戴上,许老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说有急诊。
据主人描述,应该是中毒,现在主人已经带着狗狗在路上了。
时间紧迫,而喻白是距离医院最近的,他可以最快赶过去。
身为宠物医生助理,责任感让喻白瞬间紧张起来,迅速套上衣服赶往医院。
接诊的人只有喻白和许应,其他人都不在。
‘哈哈’不知道误食了什么,被送过来的路上已经是又拉又吐,毛发沾满了黑绿色的粘稠液体,身体瘫软,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它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皮肤没有弹性,脱水严重,俨然一副濒死之相。
喻白第一次接这样的急诊,内心有点恐慌。
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该怎么辅助。
还好有许应冷静判断和处理,喻白抱着脏兮兮的柯基,好像闻不到那股足够令人呕吐的恶臭一样,配合许应做各种检查,抽血,化验……等等等等。
喻白一直忙活到了凌晨两点,‘哈哈’的情况才算勉强稳住,输上液,被送进了住院部。
它还是像一滩烂泥那样,喻白抱着它的时候感受不到它身上有一丁点儿的生命力。
就连被送笼子里之后,它也只是侧身躺在那里,黑色的眼珠盯着笼子外面的喻白,嘴巴张着露出獠牙,却连发出呜咽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喻白看着心里难受,扭头问:“许老师,它能活吗?”
“不确定。”许应看着手里一堆化验单子,眉头紧蹙。
宠物急性中毒是最难处理的,因为会在短时间内引发一系列的脏器问题,最复杂,也最难分辨。
而这只柯基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尽管已经注射了解毒剂,但血液分析和细胞检
测都有很大的问题,许应根据化验结果做了对比处理,也安排了输液。
但这只狗能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小。
“等明早再看一下它的情况吧,如果能主动排尿的话,还有机会。()”许应说。
喻白点头说好。
他今晚要和许老师在这里守夜,监测‘哈哈’的身体状况。
一开始,喻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因为困倦和疲惫,还有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的自己衣服上沾的不知道是呕吐物还是动物粪便的粘液,以及注定要在这里守上一整晚不能休息的事实,让他感觉到有点烦躁。
但喻白还是忍着不适,负责地监测‘哈哈’的体征。
每二十分钟测量一次它的呼吸,心跳,体温,记录在本子上,然后观察他有没有排便的欲望,如果有特殊情况还要及时报告许老师。
而许老师就在隔壁的办公室里面分析这次的病例,看化验单,想更好的治疗方案。
两个人都不轻松,各自煎熬。
随着时间推移,喻白越来越困,也越来越疲惫,他坐在笼子前面的小板凳上,和里面的柯基干瞪眼,眼皮子一沉就睡了过去。
还是二十分钟响一次的闹钟叫醒了他。
喻白拍拍脸蛋,做完新一轮的监测。
他很想给陆断发个消息,但又怕吵到陆断睡觉,还是忍住了,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