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族长没好气地瞪儿子一眼起身,“我去开门,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赶紧把堂屋收拾好,扎到别人脚你来赔钱。”
“凭什么!”
慕濯不服气。
砸的时候那么潇洒,轮到收拾却跑的这么块,不是明摆的故意坑亲儿子!
虽然心里吐槽,慕濯动作却非常迅速,生怕胳膊拧不过大腿,真的损失私房钱。
门外,其实并不止慕河一家,还有村里有适婚儿女的几户。
他们孩子虽然没有慕林那么严重,却也不同程度受到影响,与慕河联合起来讨要说法。
慕族长刚开门,所有人一翁而上。
慕河更是苦着老脸碎碎念,“族长,我们心里苦啊!”
“本来日子就不富裕,为了孩子好,掏空家底给大林娶媳妇,可全被慕知智那个鳖崽子搞砸。”
“我家大林今年已经二十,耽误不得啊!”
“老二,你冷静点,”慕族长嫌弃地推开意图把鼻涕蹭自己身上的慕河,“慢慢说,别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好好的孙媳妇丢了,换成谁不上火?”
“我家也差不多,前几天媒婆还问我愿意出多少彩礼,今儿再去打听,人媒婆都不愿意见我!”
“我闺女也是,说好的三两银子聘礼,突然就少一两,说咱们溪下村的姑娘不值三两。”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慕族长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说说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真被自家崽子说中了?
或许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话音落地,吵闹声戛然而止,众人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人敢说话。
最终,还是慕河挺身而出,“大哥,能不能把老三一家迁走,让他们离开溪下村?”
闻言,慕族长沉声斥责,“胡闹,他们家虽然最近闹的挺凶,只是名声不好听,既没违反律法,又没罔顾宗法,即便我,也没法直接撵人。
话又说回来,谁家没几件让人说嘴的事?只是有三房在前面挡着。
老二,你家婆娘当初非给儿媳立规矩,把人折磨的孙子都流掉有没有这事?
还有满堂家的,你男人喝醉酒闹事,差点失手把外村人打死,要不是村里调和,早就被人交给官府处理。
说话前能不能动动脑子,想撵人走也得先看自己屁股干不干净!”
这番话有理有据,噎得哑口无言。
最终,一群人趾高气扬的来,又灰溜溜的离开。
只余慕河还不死心。
别家都没太大妨碍,他们家大林却真没了婆娘,“大哥,大林也是你孙子,你能不能心疼心疼他?”
“谁惹的祸你找谁,”慕族长并不想瞎掺和,“实在气不过就逮着老三揍一顿!”
这事难道全怪别人?
慕林去做学徒时十五,已经到张罗亲事的年龄,偏偏老二心气高,觉得孙子将来有手艺吃饭高人一等,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
“你当我不想揍?”提起这事慕河就憋屈,“我刚刚带着人去他们家,老三晕了过去,慕兴也在床上躺着,家里只剩娘们主事!”
他能咋办?
难不成还能拿女人孩子撒气?
“那就等慕知智,他才是祸头子!”
“他肯回来?”
“嗯!”
有些事,跑了能少一身麻烦,有些事却恰恰相反。
慕族长知道,慕知智更明白这个道理。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家,没有犹豫,直接跪到厅堂,“祖父,祖母,是孙儿混账。”
说完,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慕海和老周氏坐在椅子,看着慌张又后悔的孙子,心情复杂。
“起来吧,”连番打击,再加上脚上的伤,慕海提不起一丝精神,“我和你奶商量过,对外咬死从没得病,学堂那边,你打算怎么解决?”
“孙儿回来拿几件换洗衣服就去向夫子请罪,只要夫子肯原谅,让我做什么都行。”
慕海还是有些担心,“能行吗?”
小错捂着也就捂着,这般整个镇传的沸沸扬扬的丑闻,也能轻拿轻放?
慕知智重重点头,“孙儿有把握。”
“那就好!”
说完,慕海打量起这个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孙子。
面容俊秀,身体单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读书人的文气,跟这个院子格格不入。
要是不说,恐怕没人能想到他会做出祖母病重押妓的事。
良久,慕海透露一件事,“家里准备给你张罗亲事,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慕海寻思半天,认为孙子如此荒唐,主要是因为没有媳妇憋火。
“不行,”慕知智想也不想拒绝,“如今孙儿名声不好,不适合娶妻,那会让外人觉得咱们心虚。”
“本来就是扯一层遮羞布,”老周氏淡淡出声,“这事闹的很大,不止咱家,村里也受影响,你大林堂哥连亲事都黄了,二房刚才还来闹。
知道你心气高,看不上乡下姑娘,也要看看现在什么情况,你们父子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也多少为家里着想着想!”
这话,就差指着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