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好吃,”苏黛纠正儿子的说辞,“只是没那么好吃!”
“什么区别?”
南崽微微侧头,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苏黛还没接话,慕耀率先脱口而出,“拉不拉肚子的区别而已,想什么呢!”
“没问你,”南崽气结,“不做饭的人没资格抱怨,你自己说的话这么快就忘记?”
“为父在教导你,”慕耀非常不满,“早就跟你说这样不行,偏要一意孤行。”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苏黛轻咳一声,“都别闹,赶紧吃饭。”
说完,率先开动。
与丈夫不同,她倒觉得追求视觉上的享受并没什么错,只要把握好其中的平衡。
倘若能兼顾味觉,就再好不过。
这顿饭口感是差了一些,嫌弃归嫌弃,无论慕耀还是苏黛都没舍得辜负孩子心意,哪怕吃撑自己。
饭后,一家人齐齐瘫在椅子上喝茶消食。
慕耀瞅准时机,把刘家的糟心事简述一遍。
听完,苏黛紧锁眉头,“这么难缠的对手,刘家一点头绪没有?”
“或许真如他说的那样得罪的人太多想不出谁,但是我更倾向他有怀疑对象,得罪不起才不敢把事情闹大摆在明面。”
“很有可能,”苏黛顺着这个思路分析,“暗处的敌人虽然防无可防,可正因为没摊开,那些人才不会毫无顾忌的撕破脸,刘老爷可有说他准备如何应对?”
“没有,”慕耀托着下巴低语,“或许,他根本没想过反抗。”
“果然啊,哪行哪业都不容易,”苏黛感慨,“就像刘家,生意大了容易被宰,倘若不做生意,没被宰之前就先撑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刘家缺决定局势的关键东西才只能选择蛰伏,”慕耀很警惕,“商人都不可信,关键时候,他们可能会把咱家卖出去,所以我把那些大夫要了过来。”
顿一下,他补充,“先好好观察一番,再想办法用他们搅混水。”
“你连这些都想到?”
苏黛不自觉揉揉困倦的眼睛。
短短两个月而已,慕耀已经不可同往日而语。
讲真,还挺有成就的。
他以前确实聪明,却没像现在这样有格局。
都是自己教的好!
慕耀不以为意,“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事关全家安危,即便只有一丝可能,也要小心防备。”
“这倒也是!”
巷尾。
这些大夫老胳膊老腿,看着就活不长久,吊起来后,行舟没敢打人。
但是更阴损。
他在每个人的下方各放一个炭盆。
烫脚又熏人,人也会越来越热。
烤红薯似的,刚开始没什么,越往后越难碍。
行云过来看到这一幕,目惊口呆,“不会出事吧?这些人还有用呢。”
“不会,”行舟解释,“炭盆的温度不高,距离我也有控制,最多中暑。”
如果这群人如果连这种小病都治不好,也没资格怪他狠心。
刘家的便宜,从来都不是好占的。
“绝了,”行云哭笑不得地竖起拇指,“你跟老爷出来两年,手段越发凶残。”
“是么?”行舟愣住,沉下眉认真思考起来,“一点不觉得的!”
以前在府城,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还要跟着各位主子东奔西跑。
落安镇的日子平淡的像白开水,却意外的让人眷恋。
远离杂事,不用劳心劳力,每天只需安排老爷的吃喝,偶尔还能厚着脸皮去隔壁蹭一顿。
岁月静好,人就变得贪婪,渐渐奢望一直一直这样走到尽头。
不自觉的,就对这些破坏平静的外来者迁怒。
他并非刻薄之人,对这些大夫,却怎么都不愿意手下留情。
行云肯定地点点头,“你以前做事留有余地,从不会像今天这样。”
“或许是因他们做的事太过分。”
“这种骗子又不是没遇到过?”行云疑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激动?”
“不一样的!”
“神神叨叨,”行云摇头,“算了,不跟你说闲话,你快去找老爷吧,他有事找你。”
“行,你在这看着他们,别心软。”
“我……”行云看着脸色苍白、汗流浃背、近乎晕厥的众人,不忍心地别过脸,“尽量吧。”
这些人可恨是可恨,也是真可怜。
希望自家老爷早点消气,给这些不怎么聪明的马前卒留一条活路。
这个想法注定落空了。
直到人接二连三晕过去,他都没再等到行舟露面。
大夫们从最初的破口大骂,到现在,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暴晒咸鱼似的,只剩半条命。
“别让老夫活下来,”吕大夫眼底恨意惊人,“否则,倾家荡产,我也要撕掉刘家一块肉。”
当时劝自己过来,说好的治不好也不追究。
果然,商人的嘴骗人的鬼!
早知这样,自己怎么可能躺这趟浑水?
行云无奈,“你有这个力气放狠话,还不如多休息,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