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心疼的直叹气,想要触碰沈燃的伤处,但又不敢,只得攥着沈燃的衣袖不住的摇头:“你啊,你……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能弄成这样了,是不是又出去打工弄得,沈黎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如果困难就来告诉老师,老师可以帮你的。”
“我知道,这不就来找老师了吗?”沈黎眼中带笑,他微微摇晃了一下手:“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老教授心疼的一会儿看看沈黎,一会儿看看手上的伤口,他抿了抿唇:“说吧,老师能为你做什么?”
“老师帮我画一幅画像吧。”沈黎微笑着问道:“可以吗?”
“还是画他吗?”老教授早就注意到了陆宇,他也认出了陆宇,毕竟以前沈黎就一直画他,老教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那些画里的模样,老教授再清楚不过:“如果是画他的话,你自己就能做到了。”
“不是,不是画他,是画我自己。”沈黎微微垂着眸子,他勉强笑了笑,而后温声道:“我快要去别的地方了,很久不会回来听老师的课,我想老师能不能送我一幅专属的画像。”
从沈黎本身的记忆力,谢朝知道曾经在沈黎最困难的时候,就是这老教授一直在帮着沈黎,往年老教授一直都说等沈黎毕业了,送给沈黎一个独一无二的毕业照,那就是沈黎的画像。
可是沈黎永远也等不到那天了。
“好,好。”老教授拍了拍沈黎:“是要去外地啦?也好……年轻人多出去走走,我昨天还在跟你那些学弟学妹提起你,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也是最勤奋的学生,沈黎啊,前途不可限量,老师等着看你实现梦想的那一刻,你一定能比老师做的更好。”
两人一前一后往画室走去,陆宇见状只得跟在身后,也许是他的错觉,他总是从这个老教授身上感觉出了一点点的敌意,而老教授更是毫不掩饰的将他无视了彻底。
“宿主,怨气值下降了五个点,现在是百分之八十了。”系统333在谢朝的脑海里说道:“根据资料显示,老教授对陆宇的印象很差劲。”
“准确的说,老教授不仅对陆宇印象不好,其实对沈黎父母的印象也不好,因为在求学这条路上,老教授知道沈黎受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不公平。”谢朝跟在老教授身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画室:“明明沈黎的美术天赋更为卓越,可是父母因为偏心,却选择供天赋并不好的沈钰去学习美术,在沈黎表示无法理解的时候,父母对他说‘你是哥哥,你要学会懂事’,因此沈黎只能勤工俭学,拼命的存钱,追求梦想,可是讽刺的是,最后却因病休学了。”
“而这个病,是因为高二时候,沈钰在打架,沈黎保护沈钰被棍子砸在了头上,后来治疗不及时导致的后遗症。”系统333接着说道。
“再往推一点,从小到大,无论沈钰做了什么,哪怕做错了事情,最后挨骂的都是沈黎,他永远只能得到一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不能看着弟弟?’”谢朝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老教授走进了这间许久没来过的画室:“如果没有高二那时候的受伤,现在的沈黎应该也是天赋纵横,在老教授的教导之下,参与各大绘画比赛,以他的天赋揽下奖项并不困难,他应该生活在聚光灯下,而不是死在仓库的角落里。”
“沈黎。”老教授站在了一幅画的面前,他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我也快退休了,再给你上一课。”
“好,老师。”沈黎说道。
“这里应该你最熟悉了,以前你勤工俭学的时候,学校里画室的卫生就都是由你在弄,我记得我第一次捡到你的时候,你就低血糖倒在这里了,现在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老教授拍着沈黎的肩膀,笑着道:“瘦了,又瘦了。”
陆宇站在画室外面,他看着沈黎,感觉像是第一次认识沈黎,面前的这个人和他记忆里那个整天坐在画室里,沉默的画着同一幅画的人完全不同,从走进这个画室开始,他仿佛找到了归处。
而这里,是陆宇怎么都无法走进来的,他和面前这人之间其实只是隔着几步而已,却又恍若隔着巨大的鸿沟,让他有种再也无法跨越过去的感觉。
陆宇的心头下意识微微紧缩,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笼罩着他,脑海里有个声音从小到大,反复说着——
他本该属于这里,你再也带不走他了。
“沈黎,等你好些了,一定要记得继续画画,天赋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千万不要放弃了。”这话老教授和沈黎说过很多次,沈黎也一直按照这个去做,从未有一天懈怠过,老教授在画着沈黎的画像时,直到落到他的手背,老教授顿了顿手,最后还是没忍心画上那道伤疤。
画上的沈黎眸光清朗,怀着对未来的无限希望,他微笑着看向这边,眼底尽显温和。
而另一边,程奇开着车到了一处山洼,他停下了车,整个人面色惨白,还在不断地发抖,墓地工作员的制服还没来得及脱下来,他抹了把冷汗,咬着牙推开了车门,双腿发颤的走到了山洼处,看到了一处石头上的半个手掌,顿时骇得往后仰倒,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死了吗,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想杀你的,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