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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皇爷爷打算再给你挑个师父。”
朱瞻基想了想,既然是师父,就要比师公低一辈,难道是师父的徒弟?于谦?那怎么行,让他当师叔已经很过分,要是真的变成师父,还不如去死呢!
见朱瞻基拼命摇头,朱棣不高兴了。
“身为天子,必须要兼容并包,采百家之长,不能光学柳淳的这一套。皇爷爷让大学士胡广教你。他很聪明,才学也好,心思机敏,给你当师父,绰绰有余。”
胡广啊!
朱瞻基想了半天,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师公门下。
“皇爷爷,那他会讲太祖实录吗?”
朱棣大笑,“怎么不会!解缙去了安南,实录就是他在修订编撰。”
“哦!”
朱瞻基高兴了,他才不是闲着没事抄实录玩呢!
他是听说师公让于谦抄写实录,还要烂熟于心,朱瞻基这才抄写背诵,打算来个笨鸟先飞,压于谦一头。
这是他仅有能胜过于谦的地方了,要知道头几天斗蛐蛐他都输了,简直气死个人。
“皇爷爷,我现在就想去见胡先生!”朱瞻基迫切需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给他开个挂,不然实在是斗不过啊!
朱棣哼了一声,“先别忙,咱们祖孙就在这里等着,等着那几个货儿什么时候回来!”
朱棣是越来越生气了,这段时间,太子都没有以前沉稳了,全都被柳淳给带坏了……现在老三朱高燧一心掉进了钱眼里,每天暗戳戳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老二倒是老实,窝在鸡鸣山学院不出来。
可据说他的实验室不时就咚的一声,又是爆炸,又是起火,听说还差点闹出人命,朱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太子原本还挺好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往二弟,三弟那跑,有时候还去周王的医学院瞧瞧。
渐渐的,太子也开始厌恶政务,朱棣安排给他的事情通常都被甩给了内阁。
朱棣是真的头疼了:姓柳的,你还我皇儿!
此刻姓柳的正在笑呵呵往家里赶,练宣童是铁了心了,而且他还告诉练子宁,只要不让他出海,他就去敲登闻鼓!
“你个兔崽子,登闻鼓也是你敲的,有人看着呢!”
朱高燧咳嗽道;“那个练大人,登闻鼓是锦衣卫看着。”他斜了眼柳淳,没有再往下说,你懂的!
练子宁气得抓狂,恶狠狠道:“你小子要是想出去,就别指望为父会照顾你!”
练宣童拍着胸脯道:“父亲可以无情,但是孩儿不能无意。总有一天,孩儿封侯封公,父亲也会与有荣焉!”
“你别死在外面就不错了!”
练子宁气得只能告辞,他的老脸都绿了。
刚刚出了军营,没走多远,在一旁的柳树下,还有一对父子,正是谢超和他的父亲。
“吾儿当真想好了?”
谢超点头,“爹,孩儿从小就想着四处闯荡,可……这次孩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出去!那些水手大哥,他们也比孩儿大不了几岁,有人出海的时候,还比孩儿小呢!孩儿也想成为英雄,总不能一辈子挑着扁担……”谢超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也觉得有些不客气,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谢父倒是看得开,他笑道:“孩子,爹小时候也胡思乱想过,结果让你爷爷打了一顿,就什么都不敢想了。你比爹爹强,也比爹爹有出息!”
“来,这个你收着!”
他把一包铜钱,还有几个碎银子塞给了儿子。
“拿着吧!”
谢超掂了掂,数量可不少,“爹,孩儿不能要,军中什么都有,不用……”
“别说了。”谢父笑道:“就算是爹借给你的,等你赚了钱,加倍还给你爹!”
谢超捏着硬邦邦的铜钱,突然双膝跪倒,用力磕头,扬起脸,激动道:“爹,你放心吧,孩儿一定会活着回来!”
谢父含笑,扭头向城里返回,眼角全都是泪,他是喜极而泣!
尽管他不敢说出来,可他心里清楚,如果继续守着老爹的那一套过日子,一家人非喝西北风不可。
现在的应天,机会是多,可竞争也激烈,他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又能赚几个子,难道还让孩子跟自己一样窝囊?
走吧!
走了好!
走了就有出息了!
“练大人,想开点,你总不能连个货郎都比不过吧?”
“呸!”
练子宁狠狠啐了一口,“赵王殿下,我,我是二品尚书,有多少家业,能和一个货郎一样吗?”
朱高燧撇着嘴道:“我虽然年纪小,可我也知道,别说二品尚书了,就算一品大员,勋贵公侯又怎么样?连我的叔叔都死了好几个了!”他说完就赶快去追大哥和师父,练子宁却不由得为之一振!
哎!
或许孩子也是对的。
不说别人,就拿自己来说,当初跟着朱允炆,后来兵败被俘,沉寂了好些年,总算又一次掌权,可谁又知道,日后会怎么样呢?
或许孩儿出去了,另外走出一条路,练家说不定还能留下一点希望。
孩儿走了,自己还有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