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打算迁都北平,这事柳淳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他觉得不会容易的,反对的声量绝对不会小,没准还会搞出什么花样来,但愿朱老四能扛得住。不过这事先放在一边,还有更紧急的。
“陛下,臣刚刚得到了消息,朱允炆在京城出现过。”
听到了柳淳的话,朱棣稍微迟疑,却没有在乎,只是淡然一笑,平静地超出想象。
“陛下,臣以为朱允炆怕是贼心不死,应该斩草除根,陛下是不是要动用更多的人,以绝后患?”
朱棣轻笑,“追查他没错,朕真想抓到这小子,好好问问他,究竟干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不过要说他还有多大的本事,能掀起什么风浪,柳淳,只怕你也不会相信吧?”
“陛下,有一群耗子藏在暗处,终究不好!”柳淳如实道。
朱棣朗声大笑:“没错,他们就是一群贼耗子,上不得台面,见不得阳光。朕励精图治,这国势一天比一天好,该羞愧难受的是他才对!”
朱棣突然觉得让朱允炆活着,一点点打击他,折磨他,其实比杀了他更好。
不过前提是他能让大明变得更好。
“其实当年父皇就有意迁都,你似乎也参与了当年的争论,具体怎么回事,不用朕费吐沫吧?”
柳淳点头,“陛下,现在迁都的紧迫性其实还要超过当年,毕竟南北的经济差距越来越大了,如果不能加大投入,大明就会变成困守江南一隅的小朝廷了。”
朱棣深以为然,要统治一个庞大的帝国,区域之间的均衡发展是很重要的,不然最好的都集中在少数区域,其他地方肯定会闹的,一旦隔阂发展到了难以解决的地步,一个国家就会分崩离析。
这个道理柳淳当然清楚,问题是现在迁都,实在是要动摇太多人的利益,其中就有不少是柳淳一系的。
“你也打算阻挠朕迁都?”朱棣幽幽道。
柳淳立刻摇头,“臣是在想如何能稳妥解决问题,替陛下分忧。”
朱棣哼道:“这就好,你还没犯糊涂。”
柳淳哭的心都有了,是我犯糊涂吗?朱老四啊,现在是你糊涂了,迁都这事真的不小啊!
朱棣懒得搭理柳淳,他有自己的一套办事哲学,越是看起来很困难的事情,就越要干净利落,不然拖延下去,只会坏事。
就像老爹,果决硬气了一辈子,唯独在迁都这事上,摇摆不定,甚至间接害死了太子朱标。
这就是教训,他是不会犯这个错误的。
打发了柳淳之后,朱棣挑了个好日子,下旨所有武将,去东校场校阅三军。
按照朱棣的想法,他准备先斩后奏,把生米煮成熟饭,直接大军开拔,北巡九边,然后他就在北平不动了,迁都也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既然要以北巡的名义迁都,那就要先看看这帮武夫堪用不。
朱老四的确是够坏的,他打了个时间差,明明是第二天校阅,朱棣头一天下午,微服出城,直奔军营。
这一次朱棣只带着几个侍卫,连柳淳都不知道。
……
“父皇是气坏了,脸都青了。”
京城的“包打听”朱高燧又跑来送信了,柳淳都有些纳闷,他每天哪来的这么多精力,好像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似的。
“师父,我也不想这样啊,可咱是玩金融的,消息不灵通,会亏钱的。”朱高燧无奈道:“要不师父我改行算了,去跟二哥搞点研究,你看怎么样?”
柳淳笑了,“好啊,你二哥的助手刚刚炸死了一个,正在缺人呢,你有兴趣不?”
“不!”
朱高燧连忙摇头,他累点忙点没什么,总归没有性命之忧啊!这么看,他选的路还是不错的。
“师父,你说这军中怎么堕落这么快啊?”朱高燧觉得就算是他,估计也会生气的。
明明第二天就要校阅,可军中竟然还有人在赌博。
上百号人,就在帐篷里,钱堆成了小山,一个指挥使,两个千户坐庄,毫无半点忌惮。
朱棣撞破,立刻下旨,去宣主将,结果第一道旨意去了,竟然没人过来,朱棣气得干脆直接去找。
结果他看到了一幕,简直要气疯了。
一位他登基时候,封的伯爵,竟然穿着单衣,满身酒气,在寻找衣物盔甲。他的脸上还有胭脂膏子。
而在鼻子的那块,还画着一块白豆腐。
帐篷的一角,蹲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戏子,是个唱戏的。
明白了,这位闲着没事干,不但弄了个戏子陪在身边,还粉墨登场,扮起了丑角!
朱棣能不生气吗?
这是军营吗?
赌场?
青楼?
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军中就这样了?
勇猛无敌的靖难军也堕落的太快了。
就凭着这帮人,还能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吗?
“你想当丑角,就当一辈子丑角吧!把他给朕拿下,立刻贬为乐籍!”
一句话,从伯爵变成了戏子。
朱棣还不解气,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士兵放在一边,还要瞧瞧大明的将领。要是这帮人也不行,那问题可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