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木雕先放在我的府上,这是最安全的。”
陈瑛打量着徐增寿,心中暗暗嘀咕。
这家伙是不是发现了问题?木雕在他手里,会不会给换了?若是这样的话,别说追究徐增寿的罪过,搞不好自己还会被扣上诬陷他的罪名。
徐增寿没什么,关键是柳淳啊!
想到这里,陈瑛也撕下了面具,冷笑道:“定国公,你不愿意把木雕交给下官,下官也是唯恐留在你的手里,会出差错……定国公,你看该如何?”
很显然,在这一刻,徐增寿明显气势弱了三分。
“不管如何,我都是大明的定国公,你随便诬陷本爵,陛下不会答应的,太傅也不会答应的!”
连着拉出两个靠山,很显然,徐增寿已经怂了。
陈瑛又注意到,徐增寿的手死死按着木盒,手背上青筋凸起,这家伙多半是怕了吧?
“定国公,要不这样,我们现在就去求见陛下,躬请圣裁!”
“不!”徐增寿先是被猫挠了似的,连忙道:“陛下日理万机,我们还是不要为了这点事情,就烦恼陛下,案子可比慢慢查……对不对?”
陈瑛也是看人的高手,他能感觉到,徐增寿已经意识到了木雕的问题,如果不把他咬住了。可就错失良机了。
当然了,这么干会有风险,可是和收获相比,风险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眼珠转了转,果断道:“定国公,官商勾结,历来是朝廷大忌,先帝办的空印案,郭桓案都是跟这个有关,如今陛下更是多次治理贪腐,从里不手软。都察院接到了举发,下官不敢等闲视之。定国公,我看还是立刻请求陛下裁决吧!”
徐增寿气得咬牙切齿,“陈瑛,你非要和我撕破脸皮吗?”
这个威胁越发显得无力了,陈瑛竟然笑了,“定国公,非是下官和定国公为敌,而是国法不容!”
“放屁!”徐增寿恶狠狠道:“陛下可是我的姐夫,你小心点。”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皇亲!”陈瑛信心越发强烈。
徐增寿当真是抓狂了,“陈瑛啊陈瑛,要不咱们现在私了,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是弄到了陛下那里,确定是诬陷本爵,我,我跟你没完!”
这威胁可真是毫无压力,陈瑛越发笃定,徐增寿已经知道了木雕的问题,他现在非常心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定国公,若是下官诬陷你,甘愿伏诛!”
“陈瑛,你这是跟我赌命,对吧?”
“为了天下正道,本官百死不悔!”
徐增寿咬碎了牙齿,丝毫办法没有,陈瑛得意洋洋,他把木箱重新锁了起来,然后用绳索绑好,他们俩一人抓着一头,这样谁也别想玩花样。
两个人在徐府家丁和都察院士卒的保护之下,直奔午门。
“臣定国公徐增寿,臣右都御史陈瑛,叩见陛下!”
朱棣打着哈气来了,见他们两个抬着箱子上来了,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没等徐增寿说话,陈瑛先跪爬了半步。
“启奏陛下,臣接到举发,说是一个姓乔的商人送给了定国公一件重礼,请求定国公帮着他们处理遗产的事情。”
“荒唐!”
朱棣一拍桌子,怒斥道:“徐增寿,你堂堂世袭罔替的国公,怎么可以掺和商贾之家的事情,你还要不要脸了?”
徐增寿满脸委屈,“陛下,陈瑛是胡说八道,根本不是什么重礼,就是一个破木雕!不值钱的!”
朱棣迟疑,陈瑛忙道:“陛下,根据臣的调查,送的可不是木雕,而是一个玉佛,还配了一个金连台,是无价之宝啊!”
“你胡说!”徐增寿急红了眼睛,“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玉佛,我怎么会扔在仓库里,你诬陷本爵?”
“哈哈哈!”陈瑛朗声大笑,“定国公,我从没听说过,送礼还遮掩的,那送与不送,还有什么差别?如果我没料错,你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在掩饰罢了!”
“你胡说!”徐增寿急得磕头做声,“陛下,臣真是冤枉的,臣什么都不知道啊!”
朱棣的老脸像驴似的,恶狠狠骂道:“徐增寿,你平素就不检点,是你活该!”
陈瑛急忙道:“陛下,木雕就在这个箱子里,只要劈开,就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
朱棣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劈开吧!如果真有玉佛,朕绝不姑息养奸!”
此刻徐增寿终于抓住了机会,“陛下,臣贪赃枉法,固然该死,可若是陈大人诬陷臣,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