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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厘子萨芭雍(1 / 3)

时柠只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就算为了那群嗷嗷待哺的粉丝第二天也要正常去店里。

留给沈元白表现的时间并不多,他一嘴漂亮话也只不过换到女朋友一个晚安吻。

远远不够。

但想到俩人只隔着一面墙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心一下子就满了。

即便在次卧也注定会睡得很好, 躺进被褥整个鼻腔都溢满了和她衣衫上一样好闻的洗衣液味道。很淡,清冽的柠檬香, 伴随每一次呼吸一同入眠。

这一晚, 沈元白做了一个很久不曾做过的梦。

幽长狭窄的长巷, 铺满青石板路。

梦里的自己很小,巷子很长。

黄昏时分, 家家户户都盘旋着袅袅炊烟,和记忆里一样,那么浓厚的生活气息。

刚放学的小孩追逐打闹着从他身边跑过,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他,随即扬着声音嚷道:“沈元白,你怎么还不回家?再不回家小心你爸揍你啦!”

声音随着小小的人影越飘越远, 他尝试着迈出几步, 人变小了可巷子仿佛无限延长, 再怎么往前走好像就在原地踏步……

——对,再不快点回家又要挨揍了。

——沈元白, 跑快点,再快点。

——我是男子汉,不怕挨揍。但我犯了错,爸爸也会打妈妈。

脚步越来越急促,啪塔啪塔的脚步声仿佛追着自己。沈元白急速喘着气, 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巷狂奔起来。

曾经常常做这样的梦,唯一一点还清醒的潜意识在脑中轻轻叹了口气:又要开始跑了啊……

一有转醒的迹象,画面急速回转,从长巷跳了出去。

“元元,要不要尝尝妈妈给你做的蛋糕?你看,你快放学时才做好的,还热的呢!”

“想吃!”他听到自己在说。

“那先洗手,不洗手吃东西会怎么样?”

“肚肚疼。”

“乖了~”

和往常做的梦不一样,干净整洁的家里似乎只有他们俩人。

沈元白看着自己搬着小马扎到水池上一根一根手指洗得干干净净,又擦干净马扎才回到室内。每走一步,梦里的小孩和长大后的他一样,都忍不住四处张望。

内心不曾消失的恐惧在提醒着他,屋里随时可能出现第三个人。

如果那个人回来了,或许就不是这样温馨的光景。

沈元白记得自己从小就学会了看脸色。这项本领多亏了他的父亲,沈年。

倘若他在外面过得顺心,赌桌上赢了钱,那回家还有几分好脾气,对着妻儿极尽温柔。要是受了挫,回家闷头就是喝酒,平时还能控制几分的脾气在酒后极近宣泄。

轻则摔东西泄愤,重的话……也曾对他们拳打脚踢。

这时候放学晚回家一分钟,就会被拖到院门口用扫把抽。他在家动不动被打,在长巷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心惊胆战走了一路,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女人蹲在他面前,温柔地笑:“洗干净了啊?那你尝尝看,妈妈做得好不好吃?”

一小口没有奶油的裸蛋糕塞进嘴里,里面裹着苹果块,还有香蕉泥,一口咬下去甜甜的,和之前每一次吃到的一样好吃。

是记忆里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这是他每一次重复做梦最期待的环节,明明知道会经历急速奔跑,会被按在墙角用扫把打,却不愿意醒。

因为这是支撑他做完整个梦最后的力量。

嗓子眼酸酸涨涨,涩意一路冲上鼻梁,他压下自己叫嚣着想要肆意的泪腺,第一次哑着声音问道:“妈妈,你舍不得爸爸吗?”

女人摇头:“我只舍不得你。”

“那为什么我们不搬出去住,我们俩一起,这样爸爸喝了酒就打不了你了,也不会打我。”他抿着唇神色认真地想了想:“小虎被爸爸打就会住到外公外婆家。我们俩个人,就搬到那里,不好吗?”

“我们搬不了。”

他感觉到自己小小的身躯被抱住,鼻腔都是烘焙后的蛋糕香气。

女人浅浅笑着,对他说:“从妈妈做错事自己搬出来那刻起,就没有外公外婆了。现在妈妈生病了再回去,除了让他们难过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你没有外公外婆,我们哪都去不了,知道吗?”

“哦……那你什么时候不生病啊?”

“很快。妈妈很厉害的。”女人紧了紧怀抱,“你记得以后爸爸要是打你,我就去乡下爷爷家住,知道吗?还有啊,一定要做个善良的人。以后会碰到比妈妈更好的人,她或许会做蛋糕、或许不会,但她一定也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会爱你,也会凶你,会支持你,更会心疼你。”

“她在哪?”

“这个人啊……你得自己找。”

从梦里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

经历过一夜大雪,正午的阳光亮得晃眼,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钻了进来,光束打在墙面,与天花板勾成一道折角。

沈元白盯着陌生的天花板,脑子一片紊乱。

记忆还停留在五岁那年,他没去成乡下爷爷家,反而被一个自称是舅舅的人带走,从此过上了在舅舅家寄人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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