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许孤容喃喃自语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攥住身旁穆重岚的手腕。“你知道怎么回事对不对?”
刚才蝴蝶还没来,穆重岚就说会来蝴蝶,可见她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穆重岚看着许孤容,想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但许孤容抓的很牢,她也不好用力挣扎,只能解释道:“因为锦布上有特殊的香料,和墨中的花粉混在一起,可以吸引蝴蝶。”
“原来如此。”许孤容冷笑一声,然后提高声音道:“真奇怪啊,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那么多蝴蝶呢?”
她的话音一落,旁边坐着的手帕交立刻反应过来,跟着附和道:“就是啊,这个节气,就算是有蝴蝶,也不该来这么多呀,难道是这御花园中养的?”
说完,她用手肘在席下捅了捅身边的人,身边的人脸色变了变,似乎是有些犹豫,但还是接腔道:“玉儿姐姐说笑了,这么多,怕是有人特别带进来的吧。”
几个女人一唱一和,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巧可以让旁人听到。
她们身边都是女眷,女眷们又或多或少对穆锦瑟有着各种的嫉妒或是不满,故而原本的“悄悄话”很快被“无意间”散播开,很快将称赞神谕的言论压了下来,惹得原本夸赞的人们瞧着那穆锦瑟的眼神都变了。
众人大概都在想:瞧不出,这穆家的穆锦瑟那么地有心计啊。
而许孤容除了一开始的那一句,后面便没有掺和,眼睛瞥到穆锦瑟随着讨论越发发白地脸色,心里不由地得意起来。
贱人,这次看你怎么办。
许孤容嘴角扬起一抹恶意的笑,颇有一些扬眉吐气地味道。
穆重岚坐在许孤容身边,嘴巴微微张着。
她悄悄看了一眼上座的太后与盛帝,然后低头用手摩挲起自己的额角,心道以前萧羡棠常说狗都比她会看人眼色,可她怎么觉得这许孤容比她还不如呢?
难道她都没瞧见那太后和盛帝的脸色都变了吗?
似乎前世萧羡棠就有说过的,说穆锦瑟的把戏并非天衣无缝,而是当今圣上正在因为国库空虚,赈灾的银子根本拨付不出来,甚至边关也是粮草告急的事情犯愁。
而穆锦瑟便是看准了这一点,趁机搞出了这个蝴蝶神谕,并主动先捐出了一些胭脂水粉银,然后带动了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为灾区捐了不少的银子,从而解了当今圣上的燃眉之急。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穆锦瑟才能以女人的身份在仕途上杀出一条血路,然后越走越远,最终封侯拜相。
但是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
穆重岚缩了缩脖子,暗想自己这是不是一个不小心,就把穆锦瑟给坑了啊?
该死!
这该死的许孤容,居然敢给她难堪!
穆锦瑟脸色铁青,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手段那么隐蔽,还会被许孤容察觉,一时间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身边是不是出了内奸,或者被许孤容安插了眼线,想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彻查一番。
但是,这都是等出宫后的事情,她现在必须要想办法渡过眼前的难关。
穆锦瑟咬紧牙根,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上头的二位,待看清楚盛帝的神色后,她心头猛然一跳,暗道或许自己还没有输,于是立刻跪下来:“锦瑟的确是带了蝴蝶来,也在绢布上做了一些噱头,但是锦瑟如此做,也是受了梦中一个穿着月白衫,坠着琉璃鱼穗的仙人指引,让锦瑟如此做,否则锦瑟岂会知道这金丝薇花可以入画?而且,锦瑟也无意要隐瞒这事,只是尚未来及说明,还请太后恕罪,请圣上恕罪。”
盛帝皱眉:“你说的那仙人,坠着琉璃鱼穗?”
“是。”穆锦瑟额头紧贴地面,声音谦卑。
太后眼眸中光闪了闪,对盛帝道:“莫非,是太祖见吾皇儿为灾事不眠不休,特别让这丫头来知会一声,好宽吾皇儿心?”
“……”盛帝蹙眉,目光审视地看着穆锦瑟,然后点了点头。“然也。”
一句“然也”,算是信了穆锦瑟,席间文武百官与女眷们面面相觑,有不懂的询问,立刻有人告知,大家这才知道那太祖皇帝平生最喜欢的便是一枚琉璃鱼穗,并时常挂着,而这件事情,并没有很多人知道,穆锦瑟这个年纪,更不可能会知道。
“看来,太祖皇帝已经羽化登仙道了。”
“是啊,我看这神谕虽然有假,但是也怪不得这丫头。”
“可不,这可是太祖皇帝托梦,不然她一个小小女子,怎么会知道如何引来蝴蝶呢?”席间的言论,又被带动起来,多是偏向与穆锦瑟的。
当然,也有不少人不信,觉得就是穆锦瑟所为,可一句“你莫非觉得太祖皇帝没有羽化登仙?”便将那些人给噎住,毕竟到底有没有羽化登仙,穆锦瑟到底有没有梦见太祖皇帝,谁也说不清楚,但是谁又敢站出来说自己不信?
若真那么说,搞不好是要被参一个大逆不道吧?
听到舆论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穆锦瑟略微松了口气,她其实也是在孤注一掷,赌的是盛帝的心知肚明。
她相信盛帝也明白,不管这神谕是真是假,这神谕寓意是他们大盛的千秋万代,所以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