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这边,穆重岚一边忙着着手改善土壤的问题,一边却是忙着吃瓜看戏。
盛帝与他的臣子们在关于赈灾的灾银和是否该收兵权镇压灾民的事情上依然僵持不下,几乎每日早朝都得上演了一出君臣斗。
前世,穆重岚只知道追着萧羡棠跑,根本没有注意过这场君臣斗,此时她再看,才发现这些人真的挺有意思的。
这种有意思可不是夸人的,而是又急又气的贬义词,因为她这几日又买了两次奴仆,此时手下的灾民便是去掉老弱妇孺也有百余人,更别提她买下的基本都是没人肯买的老弱妇孺了。
所以,穆重岚对盛帝每日的君臣斗很是着急上火,希望他们能快点斗完,至少先把百姓们安顿下来。
其实,比穆重岚还要着急的是盛帝,虽然他自认这次赈灾与镇压的事情,问题出在自己的那些大臣身上,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国家更为稳定。
但是,盛帝他也很清楚,老百姓并不能看懂这场君臣斗,他们只能看懂自己的利益,遇到这样的天灾人祸,也只会骂他这个当皇帝的不作为。
呵,他倒是想作为,奈何先帝给他留下的便是这么一个作为不得的江山。
登基多年,他为了军心稳定,不知道妥协了多少次,这次,他不想再妥协,哪怕这是一场豪赌。
今日下朝,盛帝拿着一个折子思腹许久,让后将折子丢给了老福顺:“瞧瞧这穆家的。”
老福顺不解,不明白盛帝为什么要说穆家,但等他战战兢兢地打开了折子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这……”
“这穆锦瑟可真是有点本事,连宫中都有人被她给收买了。”盛帝似笑非笑道。
要知道,这奏折除非是早朝时直接递过来的,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被放在一起,然后经由宫中专人辨别之后才会递上来,不然那些个想要露脸的臣子们还不一点点鸡毛蒜皮都往上递?
老福顺听到盛帝这番话,吓得又是浑身冒冷汗,宫中辨别奏折是否有实质性内容的自然是他们这些宫人,而他身为大内总管,若是真有宫人被外人收买,他难辞其咎。
“圣上,老奴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不必那么紧张,别人我信不过,也不会信不过你福顺。”盛帝皱着眉。
老福顺却是半点没有放松下来,额头上的冷汗汇聚,顺着他的脸颊滴在了地上。
“你说,朕是不是该见见她?”盛帝问道。
老福顺哆嗦了一下,觉得盛帝这是在给自己挖坑,但他好歹也跟着盛帝那么多年,自然明白盛帝会这么问,自己若是敷衍了事,绝不会善了,便道:“老奴觉得,便是要见,也不能如此就见,还需调查清楚之后再说见与不见。”
“朕也是这么想的。”盛帝说完,还轻轻哼了一声。
原来,奏折是穆家老爷子递上来的,但是上面写的却非是出自穆老爷子的手笔,而是出自穆锦瑟。
穆锦瑟说她有办法解决盛帝此时的困境,她有一妙计,可以逼那些个重臣主动放弃兵权,所以希望盛帝不计前嫌,再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试一试。
不可否认,盛帝看到收回兵权的时候,难免有些心动,毕竟这是他现在最为渴望的事情。
可是同样的他也产生了一种危机感,那便是这个穆锦瑟不过一个闺中女子,并无官职在身,又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你说,这事情是她自己所为,还是穆家所为?”盛帝又问。
老福顺头上冷汗更胜方才,却是不敢抬起袖子去擦。
他想,这事情到底是穆锦瑟一个人所为,还是穆老爷子也掺和其中,还真是很难说的一件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这穆老爷子是一个虽然有些才智,但始终只是个莽夫出身的武官,手中若说兵权,那也是有一些,毕竟当年也是护龙有功。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经过各种鲸吞蚕食,他的兵权早就不多。
甚至,当初盛帝第一次提出收兵权时,穆老爷子为了拜相封侯,也是第一个跳出来表忠心的。
结果,那一次盛帝失败了,所以以穆老爷子为首的一众“忠臣”便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地,只得了忠义名声,还有各种不能世袭,只贵己身的侯位,根本中看不中用。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个老臣们近日动作频繁的原因,因为荣华富贵这种东西,享受的久了,自然是会舍不得,又或者想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一些什么。
“老奴寻思着,以穆家多年的谨慎,势必不会做出这么莽撞的行为,且老奴还听闻,说是那穆家的老爷子前个还曾在宫门外守着那穆九姑娘,想与穆九姑娘说些什么,所以老奴寻思,兴许只是那穆家的七姑娘心生不平,恐会失宠,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这等事儿。”老福顺缓缓说着,一边说着,还一边斟酌着,生怕自己一字之差,惹恼了上头这位。
盛帝听到老福顺的话,哼笑了一声:“他们都说你是头老狐狸,朕瞧着也似。”
“圣上……”老福顺干笑,他说这话看上去是在为穆老爷子推脱,却也说穆锦瑟是因为一时糊涂,算得上是两不得罪。
虽说,那穆家人,他不见得是会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