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落在蓝色草株铺就的大地上。
天光穿过粼粼波光,自然摇曳,令眼前万物无风却似有风动。
空气几乎都被染上紫粉与蓝色调和出的色彩,恍惚间,两人如入海底龙宫秘境,珊瑚婀娜,海藻舒展,仙雾缭绕。
蛟群早已散去,两人走到昨天躲雨的那棵珊瑚树下,蛟的尸身已经不见。
藏贞和曜渊屈膝半跪于地面,藏贞掌风拨开蓝色草株,透过蓝色琉璃状壳子,可见下面的丝洛透出红色,以屠蛟处为颜色最红处,向外面不断延伸。
蛟的**剩余的灵气不多,一夜过去,便都被吸收入大地。
而那丝洛却在不停地微微流动,像是冰川壳子下面的海水一般,不知向哪里去。
曜渊于掌间凝出锋利的黑色锥子,对着蓝色琉璃壳子狠厉一拍,掌风若狂风燎原,将十丈内的草株尽数吹平,再看那地壳,竟是一丝裂纹也没有。
如此,便无法知道着丝洛到底是什么密宝。
此时遭到反噬,藏贞功法不及曜渊,见他都敲不碎,便也不再出手,指着丝洛蹙眉道:“如此难攻,这东西,或许就是此处关键。”
曜渊也点点头,稳稳起身,放眼望去,透过蓝色草株隐约可见红色扩散的路线。
他侧眸对藏贞道:“没别的办法,走吧。”
藏贞点头,才欲起势疾行,却被曜渊拽住手。
他一本正经道:“附近或许有其他线索,不宜疾行。”
语毕拉着藏贞,顺着蛟被炼化成的红色线流走。
藏贞点点头,心中叹了一声曜渊心思缜密,自愧弗如,全然没看到他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
而掌间相贴的热意,她自觉不排斥,便也没有抽开手。
牵手踱步间,曜渊突得停下脚步,垂眸瞥向藏贞肩头。
他冷冽的长眸对上腓腓圆圆的大眼睛。
它好不容易再见到藏贞,是得意忘形了些。
一路上趴在她肩头,小耳朵抬起又落下,蓝色呆毛迎风招展,圆圆的小脸窝在藏贞锁骨窝里蹭啊蹭,长尾巴撒欢地扫啊扫。
屡次不知天高地厚地扫过藏贞肩头,落在她与曜渊之间。
腓腓被这冰凉凉的视线冻得挤了挤鼻子,怂呆呆地便想遁逃到藏贞另一侧肩头——
可惜已经晚了!
曜渊没牵着藏贞的那只手直接抓住它的后脖颈,挥手一抖将它扔到地上。
腓腓毕竟是灵兽,这样的抛掷对它不会造成伤害。更何况藏贞不在天界时,它在榣梧桐林日日上蹿下跳,早就练就一副上房揭瓦的好功夫,此刻不过是因着爱撒娇才腻着藏贞。
但落地瞬间,它还是委委屈屈,告状一般地看向回过头的藏贞。
曜渊手上一引,将藏贞拉正道:“开了灵智,也该自己走路了。”
藏贞一听,觉得曜渊说得也对。
她不能将自己喜欢撸腓腓的私欲演变成一种溺爱,只能恋恋不舍道:“好吧,那咱们走慢些。”
慢些走?曜渊没有任何意见,两人才走出一步,身后突得传来一声哭唧唧的叫声:“嘤!”
细细软软,千回百转,这谁遭得住?
藏贞当下回过头,便见到腓腓立在两条后腿上,前腿向上伸着张开,将脖子上的一圈蓝色鬃毛都挤到颊边,长尾巴一动不动,耷拉在地上。
它仰着小脸,那水叽叽的黑眼睛看着她:“嘤嘤嘤~”
藏贞:噶!她听懂了!腓腓说“要抱抱!”
看看这毛茸茸的小短腿,怎么走得动这么远的路!
溺爱就溺爱吧!
她当下对曜渊违心道:“这一路不知要走多远,腓腓也不重,我还是抱着它吧!”
其实这几年腓腓在九霄长天养得越发实心,趴肩头久了,恐怕得让她酸上一阵。
但是面对这样的崽,有谁能拒绝呢?!
才欲上前,曜渊却先冷笑一下,拦住藏贞,道:“不必,我来。”
腓腓能听懂人言,闻言整个兽如被曜渊冰冷的视线冻住,如果现在有人拿个小锤子敲一敲,它立刻就能碎成一地冰碴。
它只有眼睛慌乱地闪啊闪——坏了,今日撒娇撒脱靶了!
还不等窜逃,曜渊已经面无表情地靠近,拉着僵化的腓腓,抛在左肩上。
腓腓梗着脖子,小心翼翼挂在曜渊坚实的肩膀上,他肩头比藏贞的硬多了,腓腓却哼也不敢哼一声,大尾巴直挺挺地炸在半空。
若不是它是不是眨眨眼,吸吸鼻子,并长毛随曜渊步伐而滚动,简直就跟个没有生命玩偶无异。
曜渊上前,又自然而然地拿右手牵住藏贞,垂眸道:“走吧。”
藏贞看他一派轻松,腓腓也趴地极稳,便不再异议。
走了几步,才发现两人的手从普通的合握变成十指紧扣。
他掌间薄薄的茧摩擦着她的手指,带来淡淡的痒意。
藏贞从前拿的都是刀,头回牵手总怕拿捏不好分寸,松也不是,紧也不是。
她垂眸看去,却只见红白广袖堆做一处,层层叠叠若美人云鬓。
手上忽而一紧,曜渊指尖在她手背压了压,将两人掌心压得更密。
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