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统缓缓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听着检测仪熟悉的“嘀嘀”声,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又在医院醒来了。 十天前,也就是6月4日,他18岁生日那天,父母带他下馆子过生日,结果出了车祸,疲劳驾驶的土方车司机追尾了他们乘坐的出租车,将车撞飞出了高架桥。 父亲当场死亡,母亲经医院抢救无效也走了,只剩他一人活了下来。 “哥,你醒了。”一个女生惊喜的声音传来。 刘统知道那是表妹王念在说话。 王念今年16岁,一家都在宁市生活,每年寒暑假她都会跟父亲回云锡老家住,兄妹俩感情很好。这次得知堂哥一家遇难的消息,她便和学校请了假,主动跟着父亲回来帮忙。 刘统试图坐起,但浑身无力,王念立即上前帮忙,还贴心的将枕头立起垫在他背后。 “我爸妈呢?”他明知故问道。 王念坐到床边,抿了抿嘴,脸色有些悲苦,“哥……” 刘统平静道:“说吧。” “姑妈和姑父都走了……”王念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刘统的反应却出奇的平静,没有想象中那般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只是把脑袋往墙上一靠,默默看向天花板。 王念以为他悲伤到了极致才有这般反应,换做是她可能宁愿继续昏迷,也不愿醒来听到父母双亡的消息。 她擦了擦眼泪,解释道:“出车祸后,姑父当场就去世了,姑妈经医院抢救无效也走了,而你一直处于昏迷中。” “我昏迷了十天。”刘统喃喃道。 “你在ICU住了五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昨天医生做了全面检查,发现你的外伤全好了,算到今天正好是十天。”王念掰着手指算完,惊讶道,“天呐,你昏迷时竟然有意识?” 刘统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我爸妈遗体还没火化吧?” “嗯,还在殡仪馆,我爸说再等等,想让你再去见他们最后一面。”王念解释道。 “帮我办一下出院,然后带我去见见他们。” 说着刘统伸手进枕头下,摸出了一条黑色牛皮绳,看到上面空空如也,他不禁疑惑道:“我的护身符呢?” “没看到啊。” 闻言,他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强调道:“就是那个银龙抱珠的吊坠。” “我知道,你从小戴的嘛,可是真的没看到,警方现场收集的物品我和爸都看了,没看到你的护身符。”王念解释道,“你是不是没戴出门啊。” “不可能!”刘统断然否定道,“我从不离身,而且每次重启都在枕头底下。” 说着,他下床又掀开被子翻找起来。 “哥,真没有。”王念拦住他的动作,劝道,“要不等下我带你去警局再看看吧?”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刘统停下动作,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脱去病号服后,他注意到胸口多了一个奇怪的印记,中间是一个球状的红斑,周围有一条如龙的青斑。 这印记的外形与他的护身符简直一模一样。 若是车祸撞击造成的压痕,不应该有两种颜色,而且那么多天也应该好了;摸了摸印记处的皮肤平整光滑,胸骨完好,也不像是嵌入体内的样子。 “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正嘀咕着,门被王念敲响了,“哥,医生找你。” 刘统迅速穿好衣服走出来,就见一位医生站在门外。 “我建议你再做一次检查……” 话还没说完,他便摆了摆手,“你已经建议无数次了,我的身体很好,麻烦办一下出院吧。” 医生有些愕然,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那么说吧。 虽不明其意,但病人坚持他也只能照办。 王念歪头看着堂哥的背影,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无论是说话,还是得知父母双亡后的反应都显得很不正常。 两人离开医院,往路边走去,一会儿舅舅的车就会到了。 王念正在低头玩手机,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辆外卖电动车正疾驰过来。 刘统似乎早有预料,提前拉了她一把。 骑手与王念插件而过,把她吓了一跳,随即朝着对方的背影怒喊:“喂,怎么骑车的!” 抱怨完,她回头就对堂哥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哥的救命之恩。” “每次都这样。”刘统淡淡道:“以后过马路别玩手机。” “哦。”王念吐了吐小舌。 很快一辆黑色SUV停在了他们面前,两人上车后,汽车便驶向了殡仪馆。 驾车的中年人正是刘统的舅舅,王念的父亲王常平,省考古研究所副所长,宁城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客座教授。 他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刘统,关心道:“身体没事了?” “嗯,已经没事了。”刘统回道。 “要不是你的愈合能力如此惊人,这次恐怕也……”王常平的话戛然而止,继续默默开车,眼眶却红了。 刘统后来看了事故现场的照片才知道,那场车祸有多严重。 出租车飞下七八米的高架,一头扎在路面上,整辆车严重变形,司机和他的父亲当场被压死,她母亲也只吊了一口气而已。 至于他本人,从车里救出来时,多处骨骼断裂,浑身是血,医生都以为救不活了,可没想到他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堪称医学奇迹。 他的能力全家都知道,小时候但凡有点小伤小病,基本隔天就能好,但这却不是与生俱来的。 据说,他一周岁时,发烧重病,生命垂危,医院束手无策,偏方也无济于事,最后被一位云游至此的李道长所救,并赠送了那枚护身符,从此他便有了这种能力。 …… 殡仪馆内,父母的遗体已经被入殓师整理过了,丝毫看不出死时的惨状,反而很安详。 刘统没有要求办理追悼会,他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