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话一出口,颜希贤与颜希真兄妹两个一点也不肯相信。虽然二叔中二病发作的时候特别奇葩,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最近二叔很正常,比他们爹都正常了。颜孝之怎么说呢,父亲的威严有之,人也很中规中矩,但是在小孩子这里,存在感就不如颜肃之了。
颜肃之不论是中二,还是中二病愈,存在感都十分地鲜明而强烈。
颜希贤十分不解,为什么二叔会跟水家冲突,还涉及东宫?如果只是跟水家不合,那很正常,京里正常人都不喜欢他们家。可东宫?这不像是颜肃之会干的事儿啊!而且事涉东宫,就闹大了,恐怕不能悄悄地就解决了。
兄妹两个还挺担心颜神佑的,出事的是颜神佑亲爹,她一定更着急。两人偷眼一看,颜神佑的神情果然是不对的。颜神佑开始因阿金来传话,她免得做诗,心里是有些窃喜的。转念一想,楚氏能在聚会场合将人喊回去,必是家里出了大事,连半大孩子都要叫回去。想来不是让他们出主意,而是这事情大得连小孩子都不适合出来玩笑了。
待听到水家的时候,她脑子里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东窗事发了!
可是,这又与东宫何干?她爹即使是脑抽的时候,也不至于跟东宫动粗吧?又怎么会险些伤了东宫?一旦与东宫扯上关系,这事情就要闹大了。否则以区区一水家,揍了也就揍了。
兄妹三人各怀心事,一路上默默地前行。颜希真想劝慰,可见颜神佑木着一张脸,便又将话给咽了下去。颜希贤想了想去,还是催促着快些回家,到了家里,一切就都明白了。他只说了一句:“万事有阿婆在,不会有事的。”
颜神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吃不准。如果只是跟水家有冲突,楚氏一定是向着儿子的。可是太子卷了进来,就难说不是要让颜肃之吃个闷亏了。
一路匆匆赶回家里,还没踏进门里呢就觉得门前旗杆迎风招展,很有几分肃杀的味道。
到得门内,三人拜见楚氏。楚氏道:“回来便好,都回去歇着罢。大郎留一下。”这个大郎,说的是颜希贤了。
颜神佑与颜希真齐一施礼,各回去寻自己的母亲。
颜神佑回到家中,只见姜氏一脸平静地坐在卧榻上,六郎趴在她身边睡得正香。阿圆给颜神佑换下大氅、除了鞋子,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脚。颜神佑到姜氏身边坐下,看了一眼六郎,才小声问姜氏:“阿娘?”
姜氏道:“你都知道了?”
颜神佑道:“我什么还都不知道,正在梅园那里呢,阿婆便遣阿金来唤我们回家了。”
姜氏道:“除了东宫有些麻烦,水家不过跳梁小丑而已,这些日子且不要出门了,你只在家里读书便是了。”
颜神佑道:“是。”又问是不是东宫要为水家出头。
姜氏道:“与你说了也不碍事,不过是水家几个小子无礼,惹怒了你爹,太子要护着的时候,你爹飞出去一只酒盏,擦着太子肩膀落了地,溅了他些酒水。”
颜神佑皱眉道:“青天白日的,与太子在东宫饮酒?”别说太子才十岁,就算是二十岁,这大白天的又没有什么庆典,一帮子人就在东宫喝酒,也不像话吧。
姜氏道:“因天气寒冷,午间会食,太子赐了暖酒。”
颜神佑道:“水家人又怎么到了东宫了?不是因不学无术,站不住脚,都被打发走了么?”
姜氏叹道:“谁知道呢?许是因与东宫有亲,故而遇上了罢?”
颜神佑低头想了一想,道:“阿爹平素不饮酒,必不是酒后失德,开头必错不在他,只是末尾牵上了太子,才闹得大了的。这倒也不是很麻烦,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恐太子衔怨而已。”
姜氏有些忧心忡忡:“正是如此。”
颜神佑陪着姜氏坐了一会儿,姜氏携着她的手起来:“让六郎再睡一会儿,你若累了,也去睡一睡。与你阿姊商议一下,使人往柴家送一讯息,毕竟半途而归不大好。”
颜神佑答应了一声,亲自去寻颜希真。颜希真在柴氏处已知大概,心道,这水家真没个好人。又想,东宫也是,此事若东宫处置妥当,也不至于闹得这般大。
她这与颜神佑是想到一处去了,颜神佑说的“恐太子衔怨”潜台词便是:太子的表现不对。若是太子当时一笑而过,此事便了结,他还能得一贤名。水家上不得台面,人人都知。这已不是什么“打狗也要看主人”,而是“物肖主人形,养这样的狗,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的问题了。
见颜神佑来了,说了要遣人往柴家致歉之事,颜希真一口答应了下来:“我这就使人去。待事情平息了,我们再还十二娘一席便是了。”
颜神佑道:“那一切就都交给阿姐了,我得回去了。”
颜希真看着她穿上鞋子披上大氅,还叮嘱一句:“小心地上湿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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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并没有直接回姜氏那里,却往楚氏跟前来了。
楚氏见她来了,也不惊讶,抬抬下巴,让她坐,还吩咐:“炭盆搬来罩个熏笼。”
颜神佑往熏笼上一坐,就听楚氏问她:“想知道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