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电影谢幕,最后的演职人员表也完全滚动播放完毕,连最后的彩蛋都再三确认没有错过后,时间已经快到八点。
立海大文学社的大家早就乘坐中巴回去,川崎到藤泽的最后一班电车时间还有段距离,三人索性慢悠悠地走出电影院。
吉野顺平手上还举着已经失去凉意的碳酸汽水,他跟在两人身后,下意识嗦了一口已经发暖的金属易拉罐。
……好甜。
“真是难以想象啊……这样的场景。”他喃喃道。
和朋友一起看完自己最感兴趣的电影,过后还能说说笑笑的交流感想,走出电影院后还能举着热腾腾的爆浆芝士猪排饭团捧着气已经跑光的乳酸菌汽水压马路,像所有影视剧里的青春期少年那样,在晚间只有零星几个行人的街头说说笑笑。
“漠不关心是人类最大的美德。”
——曾经一度,饱受校园霸凌困扰的吉野顺平是这样认为的。
或者说,他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然而,就在今天,吉野顺平心底终于升起一点点自己倍感陌生的贪婪情绪。
他从小就在单亲家庭长大,父亲在离婚后就对他和母亲不闻不问,顺平也竭力避免因为自己的事让妈妈担心。
过早的懂事、难以向别人袒露的孤独,让吉野顺平早已习惯于沉默。
但是现在……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走在最前方的虎杖悠仁此时正聊到眉飞色舞,完全不在意他的听众们一个正心事重重地神游天外。
伏黑惠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声,正悄悄将自己饭团里的金枪鱼肉糜分给路边的流浪猫,委屈到跟在海胆头少年身后的小白都开始学着流浪猫喵嗷喵嗷地叫。
末了,虎杖悠仁才总结式地下结论:“顺平君跟我和伏黑姑且也算是朋友了吧?活动也好,遇到什么事情也好,只要你想——完全可以跟我们说哦!”
正在神游的吉野顺平注意力瞬间被拉了回来:“诶……?!”
伏黑惠默默点头,终于捧场地上线:“是这样没错。”
在吉野顺平瞪圆的眼睛中,海胆头少年一脸寻常地从自己脚下的影子中揪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他手心。
在昏黄的路灯下,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就像果冻一样DuangDuang弹着,仔细辨认就能分辨出,那其实是一只玉犬模样的小小虚影。
惠垂下眼,似是有些困窘地解释:“是类似神社里那种御守的小装置。”
因为吉野顺平很亲近小黑的缘故,他特地挑了一个玉犬造型的。
这是伏黑惠待在平安时代最后那天开发出的一点聊胜于无的小技能,和本丸万屋里卖的那种普通御守效果差不多。
鉴于海胆头少年本人实力还在二级上下打转,这枚被他随手做出的影子玉犬最多只能驱散三四级咒灵——对本就不用祓除的低级咒灵来说,这枚微凉如水的影子更像是一种信物。
好处在于,这并不占他召唤式神的份额,在影子被咒力打碎的一瞬间,捏出影子的十影法本人就能够立刻察觉,自己赶来或者拜托就近的术师前来帮忙。
如果只是普通的非术师受助者,伏黑惠没必要给对方这种东西。问题在于,吉野顺平现在和虎杖悠仁一样,是能看到咒灵却并非术师的体质,吉野又没有像虎杖那样的自保能力。
粉发少年凑上前“哇”了一声:“顺平的是玉犬诶?伏黑姐姐的是一只猫,我的这个造型是老虎——!”
虎杖悠仁从兜里掏出家门钥匙,那挂圈上的挂件随着他手臂晃动的幅度甩了甩,果然是一只正在咆哮的威猛老虎剪影。
作为模特一号的小白臭美地打了
个呼噜,继续冲路过的无辜小猫咪龇牙。
作为模特二号的小黑尾巴欢快地甩着,努力把小白往回拱。
若是看不到咒灵存在的人去看,只会认为那是一只空荡荡的、挂件已经不知丢到何处的钥匙圈而已。
吉野顺平愣愣地接下:“这个东西……是送给我的吗?”
他手心里的“东西”,既像凉凉的仙草冻,又像一片完全没有重量的黑色纸片。
黑发池面认真地思考两秒:“如果不喜欢玉犬造型的话,捏成其他的也可以……你有什么想要的造型吗?”
小白和小黑眼巴巴地看向其实只是确认性问了一句的黑发少年,吉野顺平便有些撑不住:“这个就已经很好了!谢、谢谢伏黑君!”
他们一路将吉野顺平送到楼下,穿着一身利落工作装的女性刚好出现在吉野宅外面。
看到自家儿子被夹在两个没见过的孩子之间,眉眼中还破天荒地带着些笑意,刚刚加班归来的吉野凪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她下意识将指尖还亮着红光的烟头向身后藏了藏,才若无其事道:“好稀奇啊,顺平,是你的朋友吗?”
然而,眼尖的吉野顺平已经看到了已经点燃到一半的女士烟,还有妈妈身上那股萦绕不散的淡淡烟味。
从最开始露面就保持着内敛情绪的少年第一次在两个新认识的朋友面前炸毛:“妈妈,不是说好要戒烟吗?”
吉野凪讪讪挥手,掏出口红大